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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韓定位追踪防疫?散播恐慌?隱私權不保?

《英國每日電訊報》文/James Cook 譯/台灣懸鉤子

對任何憂慮武漢肺炎感染的南韓人來說,最近許多非正式的追踪網站如雨後春筍般出現,他們可藉此了解確診鄰居的行踪。

舉個例子,若你住在浦項市的話,就可以利用 coronamap.live(即時武漢肺炎確診地圖),地圖上可見到許多綠色、橘色與紅色的標示。點擊任何一個標示,馬上可以看到確診個案的詳細資料。比方說,某系列的標示,顯示某位確診者一大早先到健身房、接著他去吃早餐、12 點 40 分到 1 點 40 分在購物,最後才到醫院就診。

另有網站登出南韓最新的確診人數,附確診者的資料庫,詳列他們在入院以前每一分鐘的行踪。根據這個資料庫的內容,許多人的描述是「治療中」,但偶而會變成「死亡」,並用一個灰色的方塊來表示。

這些網站之所以能夠呈現這樣的資料,是因為南韓政府作了一個非比尋常、引起爭議的決定:公開確診病人每個小時的確切行蹤。

一位南韓公衛部的官員告訴路透社:「五年前 MERS 大流行的時候,我們沒有公布病人的行踪,引發強烈的民怨。」

南韓開發者所研發的「coronamap.live」(即時武漢肺炎確診地圖)
圖/Twitter/Erma Nadia

技術上,所有的資料都已經經過匿名的處理,也就是說,內容都不包含患者的姓名,但隱私權專家對本報表示,資料庫裡面所包含的個資數量龐大,很容易導致真實身份的曝光。

另外,這個資料庫的公開,等於是間接阻止人們出門:一般人考慮到萬一將來不幸遭到感染,那麼此時此刻所有的行踪都會被公布出來,全世界都會知道,倒不如留在家裡,打消任何出門購物的念頭。

英國東安格利亞大學資訊科學院的巴克利教授(Dr Oli Buckley)表示:「感覺上,這個網站是利用人們恐懼成為地圖上標籤的心理,迫使他們屈服於社會的規範。」

「遭到感染後,還會被全天下的人知道,這種可恥的感覺,迫使人們改變自己的行為。」

開發 coronamap.live 網站的,是十九歲的年輕人,Ryan Jun-seo Hong,他告訴《路透社》,他的網站每天吸引到三十萬的訪客。

另一個追踪病毒的網站的開發者是一對夫妻,他們表示:「一開始更新資料很容易,但上週開始以後,每隔幾個小時就增加數十個病例,我們已經累壞了。」

另一方面,中國政府也企圖利用科技來追踪病毒從武漢市散播之後的路徑。阿里巴巴的支付寶也推出「健康碼」,要求人們自行登錄症狀,若轉成紅色就會忠告人進行隔離。有些人表示,當他們想要回到公寓大樓或進入超級市場時,曾被要求顯示此一健康碼。

中國網路鉅子騰訊所屬的微信,也提供類似南韓的病毒追踪器。一位使用者表示,她用了以後覺得很「安心」,雖然不能保證地圖上會提供新的確診案例的資料,但可以避免過去確診的人曾經到過的地方。

開發臉部辨識的中國商湯科技,表示他們已經發展出新的攝影機,可以甄別個人是否在公共場所戴口罩,若沒有戴口罩的話,就可以阻止他們進入建築物,直到他們戴上口罩為止。

英國也有人呼籲政府考慮運用上述的新科技。英國的軟體開發者何藍(Nick Holland)在社交網站上分享南韓的網站,並呼籲當局公布英國確診病人的資料。

他說:「若能見到英國確診者的遊踪地圖,我會覺比較舒服,因為我家有一個免疫系統不良的早產兒。但我想政府可能會認為這樣會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Open Rights Group,是一個提倡隱私權保障的非政府組織,其負責人奇洛克(Jim Killock),反對英國境內出現類似的網站。他說:「英國政府應該提供有用的資訊,不應該造成恐慌以及民眾排斥病人甚至更糟的情況。如何幫助全體國民,是政府必須評估的事。

手機定位追踪防疫APP的開發與否,和個人隱私權息息相關,更有可能會有社會恐慌的疑慮。
圖/Powerofflowers via Twenty20

巴克利教授表示,這些追踪網站「只能呈現開發者鍵入的資料,一旦確診人數增加,網站未作即時更新,反而創造出一種使用者可以避免病毒的『安全』假象,還在此過程中不公平地污名化病人以及特定的地方。」

還有人呼籲政府考慮使用智慧手機的定位資訊。中國三家國營的電信公司:中國移動、中國電信、中國聯通,不約而同鼓勵用戶請求手機定位功能的紀錄,再以簡訊發送到用戶端,可以用來證明他們兩週內曾經到過哪些城市以及地區。

蘇里大學(University of Surrey)的網路安全教授,伍德渥(Alan Woodward)認為消費者若真的使用,是非常不明智的,後患無窮。他說:「這對個人隱私有太大的影響。消費者真的知道這樣做以後,會有什麼結果嗎?未來這些資料可以很容易被公開。」

隨著武漢肺炎疫情爆發,中國與南韓的民眾密切關注著手機上可以看到的傳染途徑。世界衛生組織也密切關心疫情的發展,但隱私權專家則憂心忡忡地注視著此項新科技的發展。

參考新聞連結:
2020/02/24 The Telegraph Apps are mapping the spread of coronavirus in stunning detail – but they are spreading panic t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