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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東歐帶頭衝 歐中關係進入「搖搖欲墜」新階段

本月初(8 月 7 日)外交部長吳釗燮宣布將以「台灣」名義在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Vilnius)設立代表處,引發中國大動作反彈,於三日後召回駐立陶宛大使,並要求立陶宛相應召回大使。各自召回大使其實就是互相驅逐大使的委婉表達,實務上具有等同效果,是兩國外交關係上的重大事件,嚴重程度僅次於斷交和外交降級。換言之,中國對立陶宛施加極大的政治壓力。

除了政治施壓,本週又傳出中國暫停與立陶宛之間鐵路直達運輸的消息。根據英國的供應鏈專業媒體《北極星》的報導,立陶宛國鐵雖未收到中國方面的正式通知,但有許多客戶分別回報 8 月下旬甚至 9 月上旬的貨運將不會抵達立陶宛。同一時間,兩國之間的過境列車還在正常運行。不過兩國間貨運往來減少,似乎已在立陶宛政府意料之中,北京召回駐立陶宛大使後兩日,立陶宛交通部長思庫歐迪司(Marius Skuodis )便表示,有跡象顯示,當前的政治緊張會影響到兩國之間的貨運量。

立陶宛與中國的衝突,可以視為歐盟與中國衝突關係的一部分,但也有其特殊性。整體而言,外界很容易觀察到,歐盟的政治中心(布魯塞爾、柏林、巴黎等)努力想在維繫對中經貿和關切中國人權之間求取平衡,但有區域性的現象顯示,歐盟的「小國」(如波羅的海三國及羅馬尼亞)面對中國時採取的反而是較為強硬的態度。

歐盟的政治中心(布魯塞爾、柏林、巴黎等)努力想在維繫對中經貿和關切中國人權之間求取平衡,但有區域性的現象顯示,歐盟的「小國」(如波羅的海三國及羅馬尼亞)面對中國時採取的反而是較為強硬的態度(圖/維基百科/報呱再製)

愛沙尼亞智庫國防與安全國際研究中心(ISDS)專家尤里斯(Frank Juris)表示,中國的習慣是柿子挑軟的吃,因此像立陶宛這樣的小國就會被挑選出來施壓,但顯然這策略造成了反效果。在這次關係台灣的衝突之前,立陶宛於 5 月退出中國主導的「17+1」中東歐國家合作關係,讓北京在國際上下不了台,此外立陶宛在香港、新疆等事務上也特別敢言。維爾紐斯大學的中國專家安卓約斯卡斯(Konstantinas Andrijauskas)表示,當前立陶宛的外交態度不是一朝一夕做成,也有數年的醞釀時間,一方面因為中國曾經允諾的經濟好處並未出現,另一方面也因為中國威脅到以各國遵守規則為基礎的國際秩序,而立陶宛是這套秩序的受益者,自然有意願去維持秩序。

立陶宛總統瑙塞達(Gitanas Nausėda)上週接受英國《金融時報》訪問時表示,立陶宛與中國的關係必須建立在「相互尊重」上。此外他也在一項申明中表示,設立台灣代表處(而非大使館或總領事館)並不違反歐盟所認定的「一個中國」原則,換言之,立陶宛不會對中國讓步。

此外還有一個原因讓立陶宛無法對中國讓步,那就是中國呼籲俄羅斯和白俄羅斯加入共同「懲罰」立陶宛。這意見雖然不見諸中國政府的任何聲明,但出現在中共的海外傳聲筒《環球日報》,事實上代表著黨意。俄羅斯是立陶宛的最大威脅,而白俄羅斯目前又與立陶宛勢成水火,中國和這兩個國家的關係愈好,對立陶宛愈是威脅。安卓約斯卡斯表示,「中國和俄羅斯會不會聯手對付立陶宛是一回事,但這言辭就已經坐實了對北京的最大恐懼」。

也有跡象顯示其他的歐盟「小國」對中外交政策有所變化,最明顯的就是今年 2 月的「17+1」中東歐國家合作峰會。儘管習近平首度親自主持峰會,保加利亞、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立陶宛、羅馬尼亞和斯洛文尼亞卻只派部長與會,被認為是中東歐國家政治風向變遷的先兆。

延伸閱讀:不能再只坐談空論了 立陶宛籲歐盟對中國採一致立場

​參考新聞來源:​
2021/08/21    Newsweek(美國新聞週刊)    China Cuts Railway Trade Link With Lithuania Amid Taiwan Row, Report Says
2021/08/17    Radio Free Europe(自由歐洲電台)    Beijing’s Spat With Lithuania Sets The Stage For Shaky New Era of Europe-China Ties
2021/08/19    The Loadstar(英國北極星)    Lithuanian rail link with China hits the buffers as tension rises over Taiwan links
2021/08/15    Financial Times(英國金融時報)    Lithuania’s president vows to be ‘decisive’ in spats with China and Belar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