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國列入黑名單的中國大疆無人機公司斥資 400 萬美元聘請遊說公司 Squire Patton Boggs 和 Vogel Group 游說美國議員不要支持《美國安全無人機法案》(American Security Drone Act),該法案禁止聯邦政府購買中國或其他會構成國安風險的無人機。此外,中國大疆無人機遭到揭露被俄軍用來追蹤烏克蘭使用者,並將其殺害。
美國前總統川普在 2018 年就已將大疆無人機列入實體清單,有效阻止大疆取得美國技術。現任總統拜登更在 2021 年將大疆列入了「中國軍工複合體企業」(Chinese military-industrial complex companies)名單,禁止美國人投資大疆。而《美國安全無人機法案》若進一步通過,將會禁止美國當地執法部門使用聯邦款項購買大疆無人機。
無人機分析研究主管班諾維茲(David Benowitz)認為,大疆面臨市場壓力,因為大疆在美國商業市場佔比已從 2020 年的 62% 下降到 2021 年的 50%。同一時期,另一家受到較少審查的中國無人機製造商深圳道通科技已將美國市場佔比從 7% 提高到 9%。因此,在眾議院通過近 3,000 頁的《美國競爭法案》後,大疆在 4 月聘請遊說公司 Squire Patton Boggs 說服美國議員不要支持《美國安全無人機法案》。不過,目前國會的大疆之爭已轉向年度國防法案。
民主黨控制的眾議院規則委員會選擇不將無人機納入眾議院版本的國防法案時,大疆似乎贏得了勝利。但這激怒了支持無人機修正案的共和黨眾議員蓋拉格(Mike Gallagher)等議員,他說:「自今年早些時候在眾議院通過《競爭法》以來,該修正案中的措辭沒有改變,大疆無人機帶來的威脅也沒有改變,但出於某種原因,國會現在似乎有興趣討論這個問題。美國政府已經明確概述了這些設備對我們國家安全構成的威脅,我們必須共同努力確保這些無人機遠離聯邦政府,如果國會民主黨人不能同意確保被列入黑名單的中國無人機公司不會收到美國資金是對國防授權法案的有效修正案,我擔心他們是不了解國防的基礎知識。」
大疆發言人利斯伯格(Adam Lisberg)表示,大疆不知道其遊說是否促成了這一結果。但他表示,眾議院的結果反映出兩黨日益達成的共識,即對無人機技術的廣泛限制將傷害美國的急救人員和想要做出自己選擇的小企業。大疆的遊說者認為,大疆無人機比美國競爭對手更先進、更便宜,因此對當地執法部門和急救人員相當重要。
但新美國安全中心(CNAS)的技術專家 Alexandra Seymour 表示,這項技術遠遠超出了國家安全風險值。他說:「我們正在努力保護我們的技術和創新。我們不想為競爭對手創造機會,讓他們竊取資訊或監視我們的關鍵基礎建設。」雖說,大疆在 6 月致國會的信中表示,除非客戶選擇共享數據,否則大疆無法取得用戶資料,並否認存有安全風險。但批評人士反駁說,中國的國家安全法要求中國企業在必要時提供客戶數據給政府。
華府戰略顧問公司明燈全球戰略(Beacon Global Strategies)印太業務主任塞耶茲(Eric Sayers)表示,鑑於兩黨就大疆達成的共識,他對眾議院的舉動感到震驚,他將其歸因於遊說,正在起草國防法案的參議院採取反對大疆的理由相當重要。他說:「近年來,國會對中國進行了一場精彩的博弈,但一再未能對中國無人機採取果斷措施,因為擔心將它們(指大疆無人機)從我們的政府生態系統中剔除會產生近期但必要的成本,只有當參議院有勇氣採取兩黨行動通過《美國安全無人機法案》時,這種趨勢才會改變。」
大疆除了在美國引發爭議之外,在俄烏戰爭上也因為其 AeroScope 監控技術影響部分戰局。大疆無人機公司能夠檢測大多數大疆機器的飛行路徑,並準確定位無人機操作人員的所在位置。儘管大疆表示 AeroScope 僅用於執法用途,但烏克蘭 Aerorozvidka 組織的化名無人機專家 Mykhaylo 證實,有存在烏克蘭人被俄羅斯用戶使用大疆無人機瞄準殺害的例子。
2014 年成立的 Aerorozvidka 最初是一群無人機愛好者,他們看到了四軸飛行器技術在戰爭中的潛力。如今他們跟烏克蘭軍方密切合作,被廣泛視為左右烏克蘭戰爭的關鍵之一,不過其聯合創始人於 2015 年在頓巴斯地區執行偵察任務時遇害。據報導他們的無人機在烏克蘭首都附近的前線飛馳而去,投下的炸彈來攔截俄羅斯車輛。
Mykhaylo 說,主要是因為俄羅斯軍隊使用的中國跟踪技術 AeroScope,而 Aerorozvidka 自己開發了能夠避開大疆感測器的無人機。一架名為 R18 的烏克蘭製造八旋翼無人機於 2019 年首飛,透過投下重達 5 公斤的炸藥,能夠摧毀價值數百萬美元的俄羅斯軍事設備,像是坦克車。R18 長達 4 公里的航程可跟市場上最好的無人機相媲美。R18 跟消費級無人機的不同之處還在於配有熱成像儀,Mykhaylo 說:「優勢在於,我們可以在夜間飛行,此時(敵方的)人和機器的熱(影像)特徵比溫暖的夏季更加明顯,因此無人機不會成為輕武器火力的目標。俄羅斯士兵害怕我們的到來,但他們在夜間更害怕我們,因為他們看不到我們的無人機,只能聽。」
俄羅斯的無線電干擾設備被認為是世界上最好的,烏克蘭的前線是無人機操作員和無線電干擾專家之間持續不斷的貓捉老鼠遊戲。Mykhaylo 說:「烏克蘭無人機操作人員會使用各種小竅門來逃避轟炸和偵察。」他無法詳細討論這些策略,但一些無人機操作員已經談到了極低空飛向目標以避免雷達系統檢測的重要性。因此,烏克蘭無人機早期開始使用「本土製造」八旋翼技術可說是一個有先見之明的「超前佈署」。
參考來源:
2022/07/15 Financial Times Chinese drone maker lobbies to defeat US national security ban
2022/07/14 Radio Free Europe Drone Wars: Ukraine’s Homegrown Response To ‘Deadly’ Chinese Detection Te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