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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州富士康工人「大逃亡」:中國嚴厲清零造成iPhone14供貨危機

中國實施嚴格的「清零」疫情管控措施,在 11 月 2 日封鎖了鴻海富士康科技集團在河南省鄭州市的工廠,導致其員工徒步集體脫逃。而後,富士康在 7 日承諾發放 500 元人民幣的「關愛補貼」,鼓勵老員工返回職場,也有傳出河南省有些鄉鎮被指派為富士康招募員工的任務。有「iPhone 城」之稱鄭州富士康生產了蘋果公司 9 成的產品,員工不足而產能下降將可能使蘋果趕不上年底的節日需求,《德國之聲》報導指出蘋果公司在清零政策下面臨嚴重依賴中國的風險。

中國是世界上最後一個繼續執行「清零」政策的主要國家,他們透過快速封鎖、大規模 PCR 篩檢和長期隔離來防止疫情擴散,但是由於病毒變種,這一項政策正面臨考驗。

最近,富士康鄭州工業園的新增病例急劇增加,中國當局在 11 月 2 日針對富士康設有大規模廠房的鄭州航空港經濟綜合實驗區,實施 7 天名為「靜態管理」的封鎖措施,訂於 9 日正中午結束,仍會根據狀況延長。鄭州市 8 日新增 1043 例確診病例,是 2 日的 6 倍多,但還沒有趨緩的跡象。

靜態管理期間,富士康正常營運工廠,並每天給予員工獎金。10 月中旬工廠開始實施稱作「閉環」泡泡的封鎖措施禁止所有非必要的工人和車輛進入園區,員工則搭乘公司巴士往返工廠和宿舍,禁止與外界接觸,每天需要做 1~2 次的 PCR 篩檢,地方政府也派人監督。因為傳出宿舍 726 房間 8 個年輕人都死了,不確定是死於疫情還是死於飢餓,引起工人們的恐慌,而網路上開始出現許多驚慌失措的員工徒步逃離工廠的照片。也有人指控這個雇用數十萬名員工的工廠工作條件惡劣。

儘管富士康祭出最高一個月18K人民幣的全勤獎金還是阻止不了工人想活命的本能。因為擔心使用交通工具會出不了城,人們選擇使用最原始的方法徒步上百公里逃難返鄉。

富士康的鄭州工廠在 2010 年開業,雇用的員工超過 20 萬名員工。工人們居住在廠區,形成了一個被稱為「iPhone 城」的龐大科技中心。而鄭州富士康是由 3 間工廠所組成,其中一間生產蘋果最新的手機 iPhone 14,這裡也是全球最大的 iPhone 工廠,包辦了約 9 成的蘋果產品,而估計每 5 支 iPhone 就有 4 支是在此生產組裝的。

據《讀賣新聞》引述中國媒體,其中廠區一個有約 1,000 名員工的大規模生產線從兩個被併成了一個,如果出現一名確診者,周邊數十人也會被強制隔離,因此加快導致現場人手嚴重不足。

工人們翻過園區的圍欄,逃疫去了。
不管人是返鄉還是被隔離,宿舍的行李像垃圾般的被往外丟。

《德國之聲》的報導中提到,市場研調公司 Counterpoint 的分析師林科宇(Ivan Lam)說「在正常情況下,幾乎所有的 iPhone 生產都離不開鄭州工廠。」

而法國外貿銀行(Natixis)的首席亞太經濟學家艾雷洛(Alicia Garcia Herrero)認為「對蘋果公司來說,在生產鏈的穩定性方面,這又是一個不好的例子。」協力管理諮詢公司(Dezan Shira & Associates)的專家也指出,蘋果對中國的嚴重依賴「帶來了潛在的風險,特別是在中美貿易衝突沒有減緩跡象的情況下。」

報導中也提到蘋果已經將一些生產轉移到印度,並正在考慮到越南發展,以擺脫對中國的過度依賴,這一項計畫因為疫情而加快。雖然去年有約 750 萬支 iPhone 在印度製造,但這僅占蘋果公司總產量的 3%。

蘋果公司 6 日表示因為中國清零政策使得鄭州廠區產能大幅下降,iPhone 14 的出貨量會低於預期,消費者收到產品的等待時間將拉長。蘋果公司可能會趕不上歐美在感恩節、聖誕節的購物需求。

富士康 7 日透過微信發布招募員工的消息,並強調疫情雖然擾亂了工作與生活,但防疫措施已取得成效,稱「園區生產與生活秩序陸續恢復正常」。為鼓勵老員工回廠,針對 10 月 10 日~11 月 5 日之間離職返鄉的員工,富士康承諾發放關愛補貼 500 元人民幣(約新台幣 2,190 元)。而新進員工則開出時薪 30 元人民幣(約新台幣 130 元)。

鄭州富士康11月7日在微信發佈招募員工的消息(圖/鄭州富士康)

而 11 月 10 日根據中國媒體報導,河南省有部分鄉鎮收到協助鄭州富士康招募員工的任務,並向管轄村鎮分配目標人數。

鄭州富士康不僅是中國最大的外貿出口企業,還是河南第一繳稅大戶。2019 年數據顯示,富士康占鄭州進出口總值的 81%,占河南 65%。

河南新鄉市內某個縣的一位村黨支部書記(簡稱村支書,中國共產黨最下級的黨內領導)接受《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採訪時說「兩三天前鎮上開會說了這個事,所有的村都去了,說每個村努力去(富士康)兩個人,在富士康的盡量勸他們留在那裡。」不過報導中提到開會只是口頭通知,沒有正式文件,也沒有強制目標。

這一說法在另一位村支書的口中也得到了證實,「差不多兩三天了,鄉裡(政府)有人來跟我們說的,想去富士康的可以報名,一個小時 30 塊。」但他也告訴記者,這並不是強制的,想去的可以去。

不只工人,鄭州的學生也開始展開大逃亡。
富士康園區內食堂。(圖/鄭州富士康)

參考新聞連結:
2022/11/09 CNN  コロナ封鎖で従業員が集団脱出のiPhone製造工場、一時金支給で復帰呼びかけ 中国
2022/11/10 読売 中国「ゼロコロナ政策」iPhone直撃、生産拠点が事実上封鎖…品薄恐れも
2022/11/06 德國之聲 清零政策下中國製造的風險
2022/11/08 Bloomberg iPhone生産拠点周辺ロックダウン、解除期待後退-中国鄭州で感染急増
2022/11/08 Newsweek Japan 従業員の大量「逃亡」動画が話題…中国の工場「封鎖」がもたらすiPhone供給危機
2022/11/10 每經網 “每個村努努力去兩個人”,河南部分鄉鎮協助富士康招工,但不強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