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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伯洋:面對國際,統獨最能分辨總統候選人

黑熊學院發起人沈伯洋在近(15)日於臉書討論台灣政治「識別」問題,他認為,台灣目前最重要的識別就是「統獨」,也是最能辨認候選人的方法,面對台灣國家尚未正常化,很多問題都無法由政治解決,他指出,很多議題只要遇到統獨就被弱化,也是台灣的特殊性。本報認為沈伯洋該文對於台灣未來有重大的啟示,故刊登全文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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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這一年都在學情報搜集,而情報搜集有一個概念:identifier(標誌識別),會根據國家、社會與文化變動。

台灣的識別,就是統獨。很多問題在統獨之下,都會消失無蹤。

我有時候會遇到學生跟我說,我們選人不選黨,選賢與能,我就把選舉公報給他,把名字政黨遮起來,請他告訴我這些候選人的分別。每個候選人都要照顧弱勢、有國際觀、建立文化品味、蓋親子公園、處理食安、打擊犯罪。要怎麼分辨誰是誰?

統獨就是最重要的標誌識別,無論是經濟、文化,還是國家的統獨,這是我們最能分辨候選人的方法。

過往還有轉型正義,但是在我們對歷史缺乏認識之下,轉型正義已經越來越難以成為標誌識別了。甚至一堆候選人在這幾年當中弱化轉型正義的重要,使得台灣的問題更只剩統獨。

原本這不應該是問題的。也就是說,如果各政黨對統獨的立場是一致的,那麼剛剛講的階級、照護、文化品味等問題就會突然得到空間,因為候選人必須用別的元素來做彼此的識別。

作為台灣人的辛苦之處,就是統獨問題未解,國家無法正常化,自然其他問題都沒辦法好好由政治解決。

所以說司法是問題嗎?是。階級是問題嗎?是。但是他們很難獨立出來,去打響那一炮。司法可能還算好解決一些,我以前寫過一篇論文,在討論司法改革的民主化,司法是制度與組織問題(內部民主化不夠),所以只要內部有轉型正義和正確的資源分配,自然迎刃而解。階級問題則是複雜,因為要挑戰都是資本主義、金融主義、我博士論文就是在寫金融犯罪,對於這個問題不敢說專家,但也是深耕多年。

但是只要遇到統獨,這些問題都會被劣後。非常令人困擾。

我多年前跟其他團體一起推監獄行刑法的修正,這種人權議題自然吃力不討好。然而,事實上除了民眾或政府一些本位主義的單位的反對外,只要不涉及重大案件,也沒什麼人會出來咆哮(通常都是咆哮才會讓事情破局)。因為事實上,政治人物的關注點都不在這邊。

而我前幾年處理中天議題的時候(我是審查委員之一),因為它牽扯到台灣的標誌識別,事情就難上許多。而當時的反紅媒運動我不但沒有參加,甚至還對此非常沮喪。要知道,政治上要解決事情,很多時候就是那個時機,然而時機是可以被輕易地破壞。這我在多年前也在臉書抱怨過了。

我可以想像,身邊各種議題的朋友有多困難。因為在統獨的籠罩下,議題太容易被解消了。我知道我有些朋友不喜歡人權團體,但我必須告訴大家,這真的是台灣的特殊性。

最後,要讓議題被看見,只有幾個方法。

第一、把統獨無效化。說統獨是假議題,越多人接受這個「統獨假議題」的觀念,其他重要的議題就容易被政治人物重視,這樣台灣才有左派右派討論的空間。我個人極度痛恨這個做法。

第二、利用民粹炒作,把議題無限上綱。犯罪問題就重刑、資本家就是萬惡淵藪。多年前我跟夥伴在推代理人法,想了很多不要用處罰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盡力想要建立法制,結果幾個人出來吼一吼,什麼都沒了。作為一個研究者,我也無法接受這個做法。

至於第三個做法。建立台灣強烈的國族意識,讓大家對於外交的政策爭執放在資源跟符手段,而不是目標。對外一致,內政自然就會有討論空間。早期台灣各小黨,其實也是往這個方向邁進,也真的值得令人支持。雖然也很辛苦,因為另一方面他們又需要人權議題的開展與被重視。

這幾年,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是這樣想的,我所有與朋友成立的組織都是往這個方向。一方面做對外的溝通,尋找盟友,一方面支援內部意識的應對與建立。

下禮拜又有大量的外賓,然後又要做更多扎根工作。作為一個研究戰爭、又跟人權有關的工作者,我自認我有在努力的平衡這些議題,而且我有我自己想要選擇的方向。不認同我在規劃的藍圖沒關係,但,我的朋友們,一直找我去做我不認同的事,對我來說已經超越了情緒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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