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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蒼】從火山布雷系統謠言來看國民黨如何造謠

在 2022 年尾的時候,一則美國出售火山布雷系統的文章引發了中國國防部的回應。緊接在後,從親中的紅媒中天新聞,到國民黨的政治人物,不斷接力批評這個布雷系統。

在中國軍方批評美國出售火山布雷系統一事後,國民黨前軍系立委帥化民先發起一波論述,稱當年越戰的反人員地雷造成很多問題;接著現任台北市議員鍾沛君發文,稱購買布雷系統,代表解放軍登陸本島是臺海戰爭的必然場面,又稱金門掃雷很成功,質疑為何台灣又要布雷。此文被大量複製在臉書上放大聲量。郭正亮則在中天新聞上稱,美國出售布雷車,代表美國設定台灣境內一定會開戰。國民黨立委溫玉霞發文稱地雷對非武裝平民會帶來傷亡,高金素梅也拍攝影片,稱美國自己會減少使用傷害人員地雷,卻出售火山布雷系統給台灣;趙少康也加碼稱地雷會傷害平民云云。

但歸納國民黨的論述,就能發現,其實這些論述有不少漏洞。這些論述的問題大致分為四個層面:混淆定義、錯誤推論、錯置因果關係、渲染情緒。透過這四大方向的問題,他們試圖讓錯誤的結論深植於人心。

首先,他們混淆了定義,無論是一開始的帥化民、鍾沛君、溫玉霞,到高金素梅,都有混淆定義的狀況。這個定義的混淆可分為兩方面。一個是,火山布雷系統是快速布「對坦克」的地雷,需要相當大的重量與大量金屬材質,才會觸發;他們卻混淆為「對人員」的地雷。再者,會布雷的前提是中國入侵台灣,在中國軍隊有登陸台灣之虞才需要開始布雷,以阻滯中國軍隊的前進,他們卻混淆成「平時」民眾可能遇到地雷。

再者,他們在其中做了錯誤的推論。地雷是在海空軍攔截有漏網之魚時,再來遲滯中國軍隊的登陸行動,並讓台灣軍隊有時間集火殲滅中國的登陸軍隊之用;郭正亮等人卻聲稱,美國出售火山布雷系統,是認定臺海一定會發生巷戰、一定會城市戰,然後大嘆台灣會死傷無數。這樣的地雷就像保險一樣,當發生中國軍隊登陸台灣時,才需要使用,他們卻把保險的存在,當做事件一定會發生。舉個例子來說,每個人一定都有購買一些保險,難道購買防癌險代表一定會得到癌症嗎?不是吧。但他們的邏輯卻像這樣。

最後,則是錯置因果關係。會需要在台灣布雷,代表中國已經入侵台灣,已經進入戰時。導致這一切發生的是中國,只要中國軍隊不入侵,就不會有布雷,但他們卻決口不提中國的責任,只把責任歸咎在「蔡英文導致兩岸兵兇戰危」這種論述。

最後,透過這樣炒作、渲染情緒引發的恐懼,就能讓人停止思考,他們就能把對中國的恐懼深植人心,然後讓人自願放棄武裝,鋪平中國入侵台灣之路。

台灣採購的美軍「火山布雷系統」(Volcano anti-tank munition-laying systems)係美軍於1980年代開發的自動快速布雷系統,可於短時間內透過空中與地面兩種方式布雷,系統具定時自毀、磁感應引爆、雷區標示及便於辨識與清除等特性。此系統不需要廣正面、長時間布置,而是在確定敵軍登陸的路徑時,在路線上布雷。
圖/US Army photo by SGT. 1ST CLASS CLINTON WOOD/U.S. ARMY RESERVE

這四大方向的造謠策略,並非只存在於這次的事件,在許多的謠言中,也可以看到這樣的脈絡。透過混淆定義,把不一樣的兩者相比,他們就可以聲稱敵對者「雙標」;透過錯誤推論、錯置因果關係,他們可以替中國卸責,把錯誤怪罪在想要強化防禦的那一方。這些說法讓人感到混淆後,再炒作恐懼,讓人在情緒高漲下停止思考,反而把錯誤的印象深植在心中。而這樣的論述不只是在臉書或 Youtube 上看到,還會化整為零,變成許多 LINE 謠言,在私人群組中散播。

這些似是而非的說法,利用的是我們不善於邏輯思考的一面,讓我們的大腦當機,進而影響我們的想法。共產黨非常善於這樣的論述手法,我們必須強化民眾的媒體素養,才能讓他們停下來重新思考,而不會陷入邏輯困境中,導致大腦當機。

另外,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看到旺中這樣的媒體,還有帥化民、鍾沛君、溫玉霞、高金素梅和郭正亮這些政治人物,用似是而非的說法輪番炒作這個議題。誠然,台灣有言論自由,我們不會審查這樣的言論,但這樣的言論一方面需要被反駁,另外一方面,也應當要求這些發言者應當揭露,他們是否收受來自中國的好處,替中國的利益喉舌,卻謊稱自己是在替台灣說話。

左起:帥化民、郭正亮、溫玉霞、鍾沛君、高金素梅、趙少康
圖/中央社/報呱製圖

中國非常擅長使用灰色地帶,來進行他們的資訊操弄。透過境外資金的資助、各種中國境內的特許等等,他們可以用各種管道「資助」某些對中國有利的人,在他國境內鼓吹對中國有利的說法。這樣的灰色地帶需要被看見、被管理。如果沒有《境外勢力影響力透明化法》,我們就無法對疑似中國代理人的人或組織進行調查,確認他們是否收受了來自中國的好處。

這部法律不會限制他們的言論,但若是他們收受來自中國的好處或接受中國指揮,他們就應該誠實揭露,讓其他閱讀的人可以知道;而這樣的調查也能進一步揭露,他們是否有違反國安法的行為,若有,也能依法進行處罰。

當然,推動過程中,中國一定會用盡全力反對,許多中國代理人會出現,聲稱這樣的法律箝制言論自由,甚至提起訴訟。但事實上,這部法律只是要求誠實揭露而已。而公開透明,本來就是民主國家的作法,無論美國、澳洲,都有類似的法律。而從澳洲的經驗可以看到,一旦這樣的法律通過,許多中國的代理人都會見光死,而難以再利用灰色地帶遂行中國的統戰。

面對中國統戰,我們需要強化媒體素養,也需要《境外勢力影響力透明化法》的法治,才能更為全面的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