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軌道建設的地緣政治角力:人民幣 vs 日圓

小馬可仕是否會繼續讓菲律賓軌道建設成為日中爭奪影響力的場域?  圖/Defense of the Republic of the Philippines

一名菲律賓政府官員 7 月 15 日表示,小馬可仕新政府正在計劃要重新談判前任總統杜特蒂跟中國達成的三項鐵路協議。此外,稍早的 6 月 9 日亞洲開發銀行批准了菲律賓南北鐵路計畫(North-South Railway Project, NSRP)的南段高達 43 億美元的貸款。而日本國際協力機構(Japan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Agency, JICA)也為菲律賓的鐵道建設提供 36.8 億美元的貸款。

在杜特蒂時代,中國資助的計畫包括價值 510 億披索(9.05 億美元)的蘇比克-克拉克貨運鐵路(Subic-Clark freight railway),該鐵路將兩個已是商業中心的前美國軍事基地連接起來。這項計畫是在中國外交部長王毅去年訪問期間批准的。另外兩個分別是耗資 1,420 億披索(25.2 億美元)馬尼拉南部的卡蘭巴-畢科爾通勤鐵路(Calamba-Bicol commuter railway),以及達沃南部地區價值 830 億披索(14.75 億美元)的納卯-迪哥斯通勤鐵路(Davao-Digos commuter railway)。

負責鐵路運輸的副部長 Cesar Chavez 表示,由於中國未能在 6 月交出可能的承包商名單,因此整個融資被視為取消,但 Cesar Chavez 承認,中國已對這些計畫進行了初步研究。他說:「我們的第一步是跟他們重新談判,考慮到中國的貸款意願和菲律賓政府的借貸能力。」他也表示,已要求財政部跟北京討論融資的可能性,同時財政部長狄歐克諾(Benjamin Diokno)表示,他將審查此事。

北京最初承諾為這些鐵道計畫提供資金,杜特蒂也跟中國建立了更密切的經濟聯繫,並擱置兩國在南中國海的領土爭端。但是北京承諾在杜特蒂任期內提供價值數百億美元的信貸和基礎建設協議,最後卻很少有實現或完成的。而新任總統小馬可仕也曾表示,他希望跟中國的關係能轉向更高的層次,也於 7 月 6 日在馬尼拉跟王毅會面時討論基礎建設問題。7 月 12 日的內閣會議上在討論中資三個鐵路計畫時,當時小馬可仕說:「以政策來看,將會尋求外國和私人企業的支持來發展鐵路。」意味著小馬可仕政府正在考慮恢復國家的公私合作計劃來減輕政府在基礎建設計畫上的財政負擔。相關計畫先前被杜特蒂政府擱置,當時杜特蒂熱衷於從日本和中國等國家那裡尋求大型基礎建設計畫的資金。

目前菲律賓所規劃的大型南北鐵路計畫(NSRP)的南段已於日前再獲得了 43 億美元的貸款。鐵路線分三段建設,全長 147 公里,將從克拉克國際機場附近的北部開始,然後穿過馬尼拉的城市核心,然後繼續前往位於卡蘭巴的南部終點站。此前,亞洲開發銀行已先於 2019 年批准了 27.5 億美元的貸款,用於目前正在建設中的北部路段。僅北部和南部部分的總建設成本將達到 142 億美元,亞洲開發銀行總計已同意貸出約一半的金額,而日本國際協力機構將再提供 36.8 億美元的貸款。此外,日本國際協力機構也為圖圖班(Tutuban)和馬羅羅斯(Malolos)的中部路段提供資金。

菲律賓南北鐵路計畫(North-South Railway Project, NSRP)及其他相關規劃路線
圖/Department of Transportation and Communications and Philippine National Railways

大外宣吹出來的一帶一路?日中競逐

這個耗資 140 億美元的大型鐵路計畫是杜特蒂執政期間的主要經濟政策計畫,增加基礎建設支出將馬尼拉的城市交通系統進行大規模升級。過去近二十年來,馬尼拉的公共交通主要由這三條線路在支撐。在杜特蒂軌道建設的世紀大計畫中,主要是由亞洲開發銀行和日本國際協力機構支持。除了高檔區馬卡蒂(Makati)主是由中國投資外,日本在其餘地區的影響力是比較大的。這凸顯了一個事實,即雖然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經常是頭條新聞,而日本在該地區基礎建設融資的足跡雖可能不那麼引人注目,但往往卻更為重要。

馬尼拉及其周邊地區的大型交通升級處於規劃和發展的階段已有幾十年了。幾年前,菲律賓政府曾跟中國競爭對手簽署合約,為南北通勤鐵路的部分融資和建設提供資金,但交易最後失敗並被取消。但是這些計畫在杜特蒂時期克服了先前眾多的政治、法律、後勤和財務障礙往前邁向一步,這一事實有助於解釋為什麼杜特蒂儘管長期存有爭議,但仍然受到菲律賓選民的廣泛歡迎。因為他當時確實透過中資讓一些大型基礎建設計畫動了起來。

新總統小馬可仕可能希望他的經濟政策被視為這些基礎建設的延續。但在某種程度上,這在杜特蒂時期事件容易的事,因為在寬鬆的貨幣政策時期,杜特蒂利用日中之間的地緣戰略競爭為自己國家爭取大型計畫的融資。不過,小馬可仕可能會發現他卻得在全球貨幣緊縮、高通膨時期進行延續這些計畫,這將會是艱難的任務。

整體而言,在馬尼拉大都會區及其周邊地區投資大眾交通基礎建設的承諾應該會有具體行動,而且規模非常大。因為曼谷、河內、胡志明市和雅加達也正在進行類似野心勃勃的交通建設。預計小馬可仕將在 7 月 25 日的第一次國情咨文中概述他的基礎建設計劃。

參考來源:
2022/07/12 The Diplomat The Revival of Rail Infrastructure in the Philippines
2022/07/15 Nikkei Asia Philippines under Marcos to revisit Duterte-era China rail deals

Tagg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