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最高領袖勞爾.卡斯楚(Raul Castro)2021 年 4 月 16 日在古巴共產黨大會宣布,將把政權移交給年輕的一代辭去中央第一書記,也意味著勞爾.卡斯楚和其兄斐代爾.卡斯楚(Fidel Castro)對古巴長達 60 年的統治即將畫下句點。一般預計 89 歲的勞爾會支持 60 歲的狄亞士-卡奈(Miguel Diaz-Canel)出任黨中央第一書記。勞爾已於 2018 年移交古巴國務委員會主席一職給狄亞士-卡奈。

古巴卡斯楚兄弟政權即將走下政治舞台之時正逢古巴經濟陷入危機迫切需要改革。古巴在武漢肺炎大流行期間經濟萎縮 11 %,重要的觀光產業和外幣來源遭到嚴重的打擊。在遠因方面則是古巴在 2011 年制定的許多漸進式經濟改革方案進展緩慢。後來美國在川普任職總統期間再度收緊對古巴的制裁,加劇了古巴在食物和藥品等民生必需品的緊迫。

一些分析人士認為,勞爾宣布移交政權可能對古巴日益惡化的經濟問題增添新的緊迫感。《勞爾.卡斯楚和新古巴:變革特寫》(Raul Castro and the New Cuba: A Close-Up View of Change)的作者李威(Arturo Lopez Levy):「勞爾.卡斯楚正在把權力轉移給下一代領導人,這非常重要,因為下一代領導人得靠績效而非歷史遺產來獲得權力和(統治)正當性。」

也有專家認為,權力轉移可以為古巴領導階層注入新的想法。《開放商業:建立新古巴經濟》(Open for Business: Building the New Cuban Economy)作者暨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經濟學家范柏格(Richard Feinberg)說:「理論上,從某個角度來看,狄亞士-卡奈現在可以掌控局面(狄亞士-卡奈 2018 年就任古巴國務委員會主席),用自己的團隊工作,而就我們所知,事情不是這樣的。」

古巴過去 10 年面臨嚴重的改革牛步問題。2011 年勞爾宣布許多以市場為導向的政策,試圖為社會主義主導的國有經濟注入活水,其中包括允許人民經營小型企業,並且革除一些惡名昭彰的官僚機構。但是 10 年下來,這些政策卻因慣性、既得利益、怠惰等各種因素未能有效實行。范柏格認為,不作為讓古巴人民和古巴經濟完全失去了活力,他說:「(提到)資源,沒外匯,沒國際投資,國內投資也幾乎沒有。」古巴總理馬雷羅(Manuel Marrero)4 月時說:「人民不吃計畫經濟這套了。」古巴政府似乎已經意識到危機的緊迫性了。

古巴因為美國制裁而陷入嚴重貧窮
圖/stestu from Pixabay

而面對現金短缺,古巴政府 2020 年撤銷了美元商店的規定,允許人們用美元或其他外幣的銀行卡購買食品、盥洗用品和電子產品。然而,這又讓古巴政府得購入美元來應對流動性危機,專家表示,如果古巴有成功開發出武肺疫苗或許還可以成為外匯的來源。目前古巴正處於主要的貨幣過渡期中,古巴多年來一直使用比索(Cuban peso,CUP)和可兌換比索(CUC)。可兌換比索用於國有企業以及從國外購買商品,類似外匯券。由於可兌換比索的貨幣價值比古巴比索高,導致可兌換比索主導了古巴國內的市場定價。而 2020 年 12 月古巴宣布貶值比索,這是自 1959 年革命以來的首次。

在國際情勢上,自從美國總統甘迺迪 1962 年對古巴實施禁運以打擊古巴卡斯楚政權以來,其後不論是民主黨或是共和黨執政均維持對古巴的制裁,前總統川普更在離任前幾日加強制裁,並認定古巴為支持恐怖主義的國家。幾十年的經濟制裁造成古巴人物質匱乏的痛苦,過去幾天古巴人群聚美國駐哈瓦那使館外示威,呼籲拜登終結古巴禁運令。

古巴問題專家李威分析認為,到頭來古巴的經濟改革道路與時間取決於古巴本身,而不是外國人的意願。李威說:「古巴革命向來不是外界強加的。大部分古巴人都感到自己的國家不屬於他們的,反而是北方 90 英里外的強權美國的附屬國。這種挫敗感在很大程度上是革命的背後力量,而且在我看來,這比共產主義的意識形態更重要。因此在這種歷史背景下,下一代領袖必須向古巴人展示他們可以在糧食安全、能源安全和運輸領域做出真正的改變。但能否有改變取決於共產黨核心骨幹的反制力量。」

經濟學家范柏格認為,古巴可能會朝著市場為導向的社會主義經濟發展,同時有強大的國企和監管部門以及蓬勃發展的私人企業。而古巴國務委員會主席狄亞士-卡奈已經著手進行了,但仍需要國會有意識到問題的緊迫性,包括允許私人中小企業的法律框架、允許來自國外的匯款、消除外資進入的繁文縟節等等。

參考來源:
2021/04/17 Al Jazeera As Cuba turns page on Castro era, economic reform gains urgency
2021/04/17 CNBC Castro era in Cuba to end as Raul confirms he’s reti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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