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羅斯開始揮軍越過邊境入侵烏克蘭後,中國的網路審查機構旋即下令新聞媒體和社群媒體避免發表任何批評俄羅斯或有利於北約的內容,取而代之的是中國網路上開始出現稱蒲亭為「普京大帝」、「前蘇聯最好的遺產」和「本世紀最偉大的戰略家」的言論,並譴責抗議戰爭的俄羅斯人,稱他們被美國洗腦了。

根據中共北京市委宣傳部旗下的《新京報》指出,所有草稿在發表前都需要經過中共宣傳部的審核。中共宣傳部的命令說:「評論必須有選擇地進行審核,並且只能發布適當的評論。任何發佈內容的人都將被視為對此負責,並且必須真正小心。每個帖子至少要觀察兩天,並且在(審查言論的)交接時必須非常小心。」

截稿之前微博上的熱門話題排行榜,前15名當中有超過一半,8則貼文都是與俄烏開戰有關,但先前的反俄貼文都已遭到移除。
圖/擷取自微博官網(可點圖放大

來自真理部的鐮刀

根據《中國數字時代》(China Digital Times)的說法,有「真理部」(喬治.歐威爾政治諷刺小說《一九八四》中,專門製造假新聞的部門)之稱的中共宣傳部下的命令僅限《新華社》、《人民日報》和中央電視台的報導。不過,《新京報》的前主編程益中證實這個命令擴及所有媒體是真的,他說:「這是一個由《新京報》管理的多媒體帳號(來的資訊)……它(指中宣部的命令)不僅適用於他們(指《新京報》),也適用於其他媒體,在重大國際衝突中,只能發表新華社、中央電視台和人民日報的意見。這就是(言論)一刀切。」另一匿名的資深中國記者說:「反俄羅斯的評論不會在社交媒體上傳播……甚至這些評論也會被清理掉。」

針對俄烏戰爭,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說:「美國無權阻止中國(支持俄羅斯)。」然後她提到了 1999 年北約轟炸中國駐塞爾維亞首都貝爾格勒(Belgrade)事件中喪生的三名記者,她說:「北約仍然欠中國人民血債。」而中國社群媒體則是笑美國是「戰爭販子」和「紙老虎」。不過也有微博網友說:「如果我只瀏覽微博,我會相信是美國入侵了烏克蘭。」

親俄氛圍下的真實聲音?

匿名的資深中國記者說:「知識分子(對俄)的態度沒有改變,但任何對俄羅斯的批評都會從微博中刪除。投資者也根本不看好俄羅斯,他們掌握了所有資訊;他們關注市場,你可以透過在投資市場上做空俄羅斯來賺很多錢;他們認為在制裁下那裡的生活會變得非常悲慘,這甚至可能會讓蒲亭下台。」一篇廣為流傳的微信文章「為戰爭歡呼的都是白痴」甚至點到,民族主義和大國沙文主義的宏大敘事已經榨乾了他們最後一點人性,文章說:「作為普通人,只能成為獨裁者的砲灰,而不能成為雄霸一方的君王,千秋功業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有的只是數字的分母罷了,有時甚至連分母的數字都算不上。」這篇文章最終也因違反「規定」被微信刪除。

在烏克蘭舉中國國旗的下場是⋯⋯?

另一方面,中國駐烏克蘭大使館一開始也在引導社群媒體上的民族主義情緒,而且跟基輔的大多數大使館不同的是,它也沒有敦促其公民撤離。而開戰數小時後,它也建議中國人外出時在車輛上顯眼地張貼中國國旗,意味著中國國旗可以保護中國公民。但是兩天後,中國大使館大逆轉,敦促中國公民不要張貼任何會暴露身份的東西,並對居住在烏克蘭的中國人建議不要在社群媒體上發表可能危及安全的評論。

參考來源:
2022/02/23 Radio Free Asia China bans online criticism of Russia, blames US for fueling Ukraine 'tensions'
2022/02/27 The New York Times Why the Chinese Internet Is Cheering Russia’s Inva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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