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權觀察:一帶一路搞破壞 中資大壩毀柬埔寨原住民家園

由中國資金挹注所興建的柬埔寨桑河下游二級大壩和水力發電廠,在興建過程壓迫當地原住民及少數族裔,引發爭議。  圖/Chen Gang/Alamy/China Dialogue

總部位於美國的非政府組織「人權觀察」(Human Rights Watch)2021 年 8 月 10 日發表《桑田滄海:一個中國「一帶一路」項目對柬埔寨的人權影響》(Underwater: Human Rights Impacts of a China Belt and Road Project in Cambodia)報告指出,由中資興建的桑河下游二級大壩和水力發電廠(Lower Sesan 2 dam)淹沒上游大片土地也讓下游水量大減,摧毀當地族群的生計、文化、社會,對居民造成災難性影響,建設期間更拆村民房屋讓殘骸順流漂走以打擊村民守住家園的意志。

桑河下游二級大壩是亞洲最長水壩之一,淹沒區域涵蓋了湄公河支流桑河(Sesan)與斯力卜河(Srepok)匯流點上游的廣大地區。自 2018 年竣工以來,這座中國資金挹注而興建的水壩已經讓周邊的原住民和其他少數族裔包括普農族(Bunong)、布婁族(Brao)、歸族(Kuoy)、佬族(Lao)、嘉萊族(Jarai)、克倫族(Kreung)、卡維特族(Kavet)、坦普安族(Tampuan)和卡秋族(Kachok)大受影響,有 5,000 多人被迫搬遷。而在這期間柬埔寨政府和開發商中國華能集團(China Huaneng Group Co)卻無視當地社群的生計、文化、社會遭到嚴重破壞。

人權觀察亞洲事務主任、報告作者席夫頓(John Sifton)說:「桑河下游二級大壩沖刷了原住民和少數民族社群的生計,這些社群以前以漁業、森林採集和農業為主,大部分自給自足。柬埔寨政府需要緊急重新審視該計畫的補償、安置和生計恢復方法,並確保未來的計畫不會出現類似的濫用行為。」此外,儘管開發商與柬埔寨政府宣稱這座大壩水力發電廠每年可生產 1,998 GW(gigawatt,10 億瓦)的電量,相當柬埔寨電力產量的 1/6,但實際產量卻砍半,不到柬埔寨全國電力的 1/12。

報導指出,中國開發商並沒有設立解決爭議或投訴的機制,也未進行任何有意義的利益和影響評估。不過,開發商和柬埔寨政府有意識到受影響居民的擔憂,因此向居民施壓,要求居民接受低於應有的補償方案,並把居民安置在住房和公共服務均不足的社區裡。其他生計受到影響的人也根本沒有得到任何補償。人權觀察說:「柬埔寨政府官員和開發商未能真正跟受影響的社群協商,也沒有嘗試去做《聯合國原住民族權利宣言》(UN Declaration on the Rights of Indigenous Peoples)規定的原住民事先知情權和同意權。」然而,柬埔寨政府不僅拒絕討論替代方案,甚至威脅、監禁反對大壩的人。

在面對興建大壩所帶來的爭議,柬埔寨總理洪森在 2018 年的大壩竣工儀式上說:「我想強調的是,這裡大多數的當地村民都支持大壩的興建,只有少數人在給這個計畫製造麻煩。那些麻煩製造者是被外國人煽動的。」不過,人權觀察訪問的一位當地村民說:「我們都反對。我們告訴他們(指柬埔寨政府和開發商),我們不想看到大壩的發展……在諮詢中,(都是)他們在替我們決定事情。他們沒有問我們想要什麼或需要什麼。」另一位村民 Foot Khoeun 表示,政府還拆了當地 5 棟房屋,為了要讓居民心灰意冷更把房屋殘骸順流而下,一些看到自己的房子漂走的人都哭了,政府也尚未兌現他們的承諾。

中國資金投資興建的柬埔寨桑河下游二級大壩(Lower Sesan 2 dam)在2018年竣工後,位於柬埔寨東北部的西公村(Srekor)就此淹沒。
圖/Human Rights Watch

桑河下游二級水電站由中國大型國有企業中國華能集團擁有以及經營,華能以 8 億美元的成本建造了大壩及發電廠,而一家越南國有公司和柬埔寨皇家集團(Royal Group)則擁有少量股份。桑河下游二級水力發電廠也是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一部分。

對於中國在東南亞的一帶一路倡議,批評人士認為,這可能會使較貧窮的國家背上長期債務。人權觀察則指出,亞洲和其他地方的許多一帶一路計畫都因缺乏透明度、無視社區關切和負面環境影響而飽受批評。報告作者席夫頓說:「中國政府需要徹底改革一帶一路基礎建設發展融資,以防止在柬埔寨等國家開展的其他計畫中出現濫用行為,柬埔寨政府長期以來一直侵犯公民權利,柬埔寨政府需要改革其法律,要對發展計畫進行有意義的影響評估,並採取更有效的措施來防止濫用。」

近年來,隨著柬埔寨與西方政府之間的關係降溫,中國已介入並在柬埔寨擴大影響力。與此同時,中國投資的資金也大舉流入柬埔寨。不過,柬埔寨人經常對中國商人的不道德商業行為和不禮貌行為感到惱火。

參考來源:
2021/08/13 Radio Free Asia Cambodian Dam Project Ignored Economic, Social, Cultural Rights, Report Says
2021/08/13 Nikkei Asia Cambodia drawn ever closer to China a year after EU sanctions
2021/08/10 Human Rights Watch Cambodia: China’s ‘Belt and Road’ Dam is a Rights Disaster
2021/08/10 Human Rights Watch Underwater: Human Rights Impacts of a China Belt and Road Project in Cambodia(報告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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