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熱無光:提早報到的熱浪與煤電雙缺的印度

印度自3月起就受到高溫熱浪襲擊,接連兩月創下歷史高溫紀錄  圖/placesofourlives via Twenty20

在印度西北部和中部,3 月和 4 月的平均氣溫創下 122 年有記錄以來的最高值,飆破 40°C 以上。因此,家庭和辦公室的空調也拼命加速運轉中,這是過往 5 月中旬才會有的情景。然而,印度目前各地的煤炭庫存卻是處於極低狀態,因為煤炭生產、運輸跟不上成長需求。也因此,印度也試圖說服俄羅斯提供更大的原油折扣,希望每桶的價格可以低於 70 美元,以解決能源上的燃眉之急。

有熱無光

40 幾度的高溫持續烘烤印度和巴基斯坦的大部份地區,這片地區有著 15 億人口。對於印度來說,今年 4 月是 122 年來最熱的一個月,此外,今年的 3 月也是當時有記錄以來最熱。對於巴基斯坦來說,這是 61 年來最熱的四月。巴基斯坦某些地方還一舉突破 50°C 高溫。據報導,酷熱的天氣在印度造成至少 25 人死亡,在巴基斯坦造成 65 人死亡,但實際傷亡人數可能要高得多。

熱浪產生嚴重的連鎖反應:電力需求激增和電網壓力導致三分之二的印度家庭停電。巴基斯坦的停電時間長達 12 小時,在人們最需要降溫的時候就切斷電源。沒有電,許多家庭無法獲得水。炎熱的天氣也增加灰塵和臭氧(O3),導致大城市的空氣污染大增。高溫使山區冰川融化的速度比平時更快,引發了巴基斯坦的山洪暴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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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臭氧 vs 壞的臭氧(O3
「好的臭氧」指的是存在於地球表面 20 公里處的臭氧層,它遮蔽了來自太陽光的紫外線,保護地球上的生物不受紫外線侵害。

「壞的臭氧」指的是存在於對流層(我們生存的空間)內的臭氧,具有強氧化特性,超過 0.1ppm 即具有殺菌效果。對人體來說,臭氧對呼吸系統具有刺激性,吸入濃度超過 0.05ppm 的臭氧會引起咳嗽、頭痛、疲倦以及肺部的傷害,對長輩、幼兒及有氣喘、慢性支氣管炎的人來說,臭氧對身體的傷害更嚴重。

(資料來源:新竹市環境保護局資訊網)

為什麼印度和巴基斯坦的熱浪如此驚人

當一個高氣壓系統在一個區域上空穩定時,熱浪就開始了,有時會是由地球另一端的氣流擾動觸發的。高壓系統在擠出雲層的同時會壓縮和加熱空氣。因此土地上沒有雲,陽光就直接照射到土地,帶走原本有助於冷卻空氣的水分。而隨著氣壓的增加,太陽會變本加厲烘烤地面,熱量就會不斷累積。但是今年南亞的熱浪很不尋常,因為它比正常季節更早發生,所以它讓人們措手不及,此外今年的熱浪區域還更廣,覆蓋了巴基斯坦和印度的大部分陸地,而不是像以往那樣只集中在幾個小區域。

美國太空總署(NASA)旗下地球觀測台(Earth Observatory)所製作的全球熱浪圖示,可以看到印度和巴基斯坦深陷在深紅色熱浪高溫區塊中。圖右表格為超過百萬人口大城2022年4月間的平均溫度。
圖/NASA Earth Observatory image by Joshua Stevens, using GEOS-5 data from the Global Modeling and Assimilation Office at NASA GSFC(點圖放大

德里的能源與資源研究所地球科學和氣候變化主任 Suruchi Bhadwal 說:「在通常情況下,(氣溫)會緩慢上升到夏季,當氣溫在開始上升後就一直保持在高位的狀況,這是沒有預料到的。」降雨量減少是熱浪的關鍵因素之一,伊斯蘭馬巴德(Islamabad)氣候分析公司的氣候科學家 Fahad Saeed 說:「我們的天氣晴朗,導致 3 月和 4 月缺乏降雨。降雨量大大低於正常水準,比正常低約 75%。」

沒煤沒電沒冷氣

但最近幾週,燃煤電廠沒有足夠的煤炭可以滿載運轉。5 月初印度 173 座火力發電廠中有 100 多家的庫存極低。4 月底印度官員表示,首都可能在幾天內耗盡煤炭,從而威脅到醫院和地鐵系統的電力供應。印度國內發電廠一直爭相從國有公司印度煤炭公司購買燃料,甚至在拍賣會上以高價買入煤炭。不過,短缺的其一原因是煤炭運輸起來很麻煩。在 3 月防疫措施放鬆後,火車運輸的需求迅速恢復,導致鐵路繁忙,導致煤炭運輸量能更吃緊。

跟去年同期和疫情前的 16 天庫存量相比,目前印度電廠的庫存僅剩 8 天。在正常年份,分散式的庫存量會在冬季增加,此時較低的溫度會降低電力需求和發電量。但自 2021 年 8 月以來,儘管政府已經加速開採煤炭並進行配送措施,但庫存仍一直保持在 7 至 9 天的低位。因此,短期內,電廠和配電商別無選擇,只能勉強過關。

從長遠來看,有幾個解決方案是可行的。一是確保效率最高的電廠使用現有的煤炭庫存,這些電廠目前因長期的配送合約而處於不利地位,這些合約僅有利於較舊、較無效率的電廠。德里智庫能源、水、環境委員會 Karthik Ga­nesan 認為,這樣做可以讓每年煤炭消耗量減少約 6%,進而為緊急情況騰出庫存。隨著政府繼續擴大再生能源政策,煤炭供給壓力應該會減輕。

即使印度農民享有免費電力,但酷暑造成的電力短缺亦回頭影響農民收成。
圖/partha.birbhum.1983 via Twenty20

另一個解決方案是說服更多的電力用戶確實付費。除了許多農民有權獲得免費電力外,大約 10% 有接入電網的家庭沒有收到定期帳單,而且竊電情形猖獗。2019 年的一項研究估計,配電公司因盜竊、篡改電錶和故障線路而損失約五分之一的收入。

此外,即便歐美努力抵制俄羅斯能源,但面對國內即為緊急且嚴重的缺電困境,印度煉油商已購買了超過 4,000 萬桶打折過的俄羅斯原油。而印度政府也正試圖說服俄羅斯提供更大的原油折扣,希望每桶的價格可以低於 70 美元,目前北海布倫特原油(Brent)的近期交易價格接近每桶 108 美元。

參考來源:
2022/05/12 Reuters Column: India coal stocks under pressure owing to rail bottlenecks: Kemp
2022/05/11 VOX The extraordinary heat wave in India and Pakistan, explained
2022/05/07 The Economist Electricity in India: Heat and no light
2022/04/27 NASA Early Season Heat Waves Strike In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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