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紅波特王因為一支和蔡英文總統合拍的影片,當中直呼「蔡英文總統」,而遭到中國合作業者厲聲要求下架該影片,在恐嚇未成之後雙方斷然解約。台灣社會群起捍衛聲援波特王之外,其實面對中國明著來的打壓手段,大家往往忽略中國勢力暗中干預台灣影視文化的那雙黑手,已經讓許多影視高層、媒體業者「自我審查」,那麼這些遭到阻礙的獨立影視工作者,又該何去何從?

從波特王公佈的對話截圖中,大家看到中國業者蠻橫無理的一面,連不相干的創作都要加以干涉,更無理的是中方還直接入侵台端公司經營的官方微博帳號更改密碼,強行奪取擁有百萬網友追蹤的帳號。或許台灣人早已習慣來自中國的打壓行徑,但在如此接近選舉的當下,中國業者以如此「典型」和「高調」的手法打壓台灣人,如此「幫蔡英文助選」,也難怪韓導在今(16)日上午也要跟風聲援波特王 —— 儘管如此,他還是只能弱弱的講一句「政治歸政治,經濟歸經濟」。

圖╱國際橋牌社

我們會對這種高調明顯的打壓動作感到氣憤,但如果這雙打壓的手是無形的呢?我們看看另外一個例子 —— 國際橋牌社 —— 這部自開拍以來在網路上就好評不斷的戲劇創作,以大量歷史研究為基礎發展的原創劇本,帶出台灣解嚴時代下的故事。從已釋出的片段可知,劇情大量著墨在台灣歷經戒嚴時代的高壓獨裁統治之後,所迎來的民主浪潮中的政治角力和鬥爭。

也因為如此不避諱、甚至可以說是以戲劇手法為台灣民主進程進行「省思」的一部戲劇創作,在完成第一季拍攝之後,竟到現在還無法順利上架播出,讓人不禁感嘆,台灣島嶼是否仍未脫離「心中的小警總」。

在台灣,電視台常常受到「收視率」、「廣告商」和「頻道業者」掣肘,也因此,像〈國際橋牌社〉這樣一齣以「政治議題」直球對決的戲劇會沒有電視台敢接受,業者們「心中的小警總」會告訴他們「在中國的生意會不會受影響?」、「立場鮮明的頻道業者會不會因此抵制電視台?過去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情形...」、「這樣的戲劇如此敏感,廣告業主一定會抽廣告,影響到其他節目怎麼辦?」這些電視台、線上影音平台高層所思考的其實不外乎是這些,也因此我們要問的是:有解嗎?

波特王勇於跟人民幣說不,其他影視業者、頻道商呢?
圖╱中央社

無獨有偶的,美國史丹佛大學胡佛研究所於 2018 年出版的《中國影響與美國利益:提高建設性警惕》報告中〈第六節:媒體〉有這樣精準的描述:「在美國,不論是中國國營英文媒體之擴張,或是北京當局對在地中文媒體的加強控制,這些情形讓開放性對話益發困難。一方面是這些媒體受外國政府所操縱,而非單純的跨國商業公司。另方面是,在美國的中文媒體獨立發聲空間日益受限,這與自由社會追尋多元觀點的目標相互牴觸。此外,中國共產黨對於美國中文媒體的掌控以及其於英文媒體界與日俱增的地位,讓中國有潛力動員華裔美國人、甚至其他美國人,去擁戴與美方利益相悖的政策。總部設於美國的親中媒體,戰鼓隆隆地放送反美立場報導,這造就一個相當病態的媒體生態。

和美國一樣,如何妥善應對中國政府對媒體的控制和影響力,對一個民主自由的台灣社會來說是巨大的挑戰。波特王的事件因為中國方面明顯而粗暴的打壓而引起巨大迴響,反觀許多像〈國際橋牌社〉這樣的獨立製片團隊所面臨的壓力卻不見台灣社會以同等心態關注聲援,就更別說是獲得政治人物、尤其是高舉轉型正義旗幟陣營的青睞了。然而,中國勢力全面入侵對台灣影視文化產業的殘害已經造成,如何止血療傷,除了台灣社會必須要更警覺之外,政府更該盤點那些已被中國勢力箝制的產業,避免再增加因短期利益而失去公司的控制權的企業。

台灣市場的開放性不僅是台灣民主的驕傲,同時也是台灣經濟活力的重要因素,中國和其在地協力者不僅利用台灣的市場開放性來獲取各種利益,也同時利用了資本主義中短視近利的模式來獲取國家利益和統戰的成功。面對中國,台灣一定要強化民主防衛機制,而中國統戰對台灣公民社會已經造成的破壞短時間難以改變,台灣公民必須要高度體認自己和在地企業在這之間所扮演的角色,才能同時保護自身利益和台灣經濟安全。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4BSrL_pH8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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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影響與美國利益:提高建設性警惕》第六節: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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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台灣而翻」小隊‧ December 15,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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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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