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韓領導人金正恩 8 日在朝鮮勞動黨支部書記大會上表示,要求官員們發起另場「艱苦長征」,以度過目前的許多障礙及困難。值得注意的是,這是金正恩就任以來,首次以 1990 年代大饑荒用語「艱苦長征」發言,這讓外界擔憂北韓內部是否會重回以前的大饑荒慘況。
金正恩表示,目前北韓的經濟狀況嚴峻到可以「艱苦長征」來形容,而他日前也表示,受到武漢肺炎疫情、美國制裁以及天災影響,北韓正面臨「有史以來最糟」的情況,同時這也是金正恩執政以來最嚴峻的一次危機。
儘管目前北韓尚未傳出饑荒或人道災難的跡象,但負責觀察聯合國制裁情形的獨立小組近日指出,受到北韓封城影響,國際救援組織難以接觸北韓境內弱勢女性與兒童族群,恐導致數十萬人無法獲得必要的營養補充。
1994年~1999年的北韓飢荒
在金正恩上台以前,較為外界所知的北韓饑荒發生於 1994~1999 年的大面積饑荒災難,北韓官方稱之為「苦難的行軍」。由於北韓是極為封閉的國家,在事件中具體的死亡人數難以知曉。但根據不同的文獻估計,死亡人數為 24 萬~350 萬人不等,死因大多為餓死或因營養不良而病死,且最高峰出現在 1997 年。然而最近的研究顯示,1993~2000年間因饑荒而死亡的人數可能為 33 萬。
1996 年 1 月 1 日,北韓的《勞動新聞》發表新年聯合社論,提到了北韓面臨饑荒和經濟困難的狀況,號召民眾像金日成當年率領抗日游擊隊在滿洲與日本軍隊對戰一樣,進行一次「苦難的行軍」。自此以後,「苦難的行軍」一詞成為北韓對饑荒的委婉稱呼。
北韓自 1948 年建國後,仰賴蘇聯、中國等國的外援實現了農業機械化,同時能夠獲得蘇聯提供的特惠糧食。然而,一些自然環境方面的缺陷則是先天性的。北韓山多平地少,可耕地面積只佔國土的 22%,且耕地大多集中在咸鏡北道、咸鏡南道和江原道等東部地區和西部沿海地區。而朝鮮半島北部氣候也比南部也更為寒冷,大部分土地只有六個月無霜,僅可實現一年一收,因此糧食自給率明顯不足。
隨著 1980 年代蘇聯出現經濟和貨幣危機,蘇聯要求北韓以市場價格向他們購買糧食,加重了北韓政府的財政壓力。1991 年蘇聯解體後,中國曾一度成為北韓最大的援助國。1993 年,中國曾向北韓大量出口燃料和食品,佔當年北韓 77% 和 68% 的燃料和糧食進口量。但由於中國政府需要避免國內通貨膨脹加劇,因而對北韓的援助難以為繼,北韓由此一度徹底失去外部支援而陷入經濟困境。
缺乏能力購入糧食、燃料和肥料,加上政府未能作出適當回應,糧食產量大減。在 1994 年至 1996 年間,糧食產量就銳減六成。有鑒於此,金日成政府鼓勵民眾下田工作,從而增加勞動力,又推行「一日只食兩餐」運動,以降低糧食需求,但這些的措施都未能阻止糧食儲備持續下滑的情況發生。
1998 年,災情已得到舒緩,平壤政府宣布北韓正邁向「強盛大國」的步伐。2002 年,北韓宣稱不再需要外界糧食援助。2004 年,北韓聲稱農產量躍升至 4 百萬噸,是 1997 年的兩倍。雖然如此,北韓依然在此後多年不時出現局部性的饑荒或糧食短缺。
在 2005 年,就有報導指北韓政府動用百萬城市人口到農村支援耕作,協助當地米農提高收成。2007 年發生的水災,也令南部出現糧食不足的情況。2011 年,美國前總統卡特在考察北韓後在報告中指出北韓全國約 3 分之1 的兒童必須面對營養不良的問題。另一份由南韓製作的研究指出,北韓 18 歲的成年男子比南韓的同輩矮 5 寸,同時全國近 45% 五歲或以下的兒童正處於營養不良的狀況。《東京新聞》曾報導 2011 年 12 月金正日死後至 2012 年 4 月,黃海南道約有 2 萬人餓死。翌年,亞洲新聞社在北韓境內潛伏的記者揭發黃海南道和黃海北道在過去的一年間也出現糧荒,估計已有過萬人餓死,並出現了人食人和舉家自殺的情況。同年的報導又指出北韓繼 2008 年後再度降低民眾從軍的身高門檻限制,由 150 公分減到 142 公分,而現役軍人的體格也偏小。
而金正恩上台後,在北韓國內加大經濟改革力道,推動了類似中國改革開放的路線,使得經濟運轉較大幅加速並帶來經濟改善,但北韓經濟根本問題仍然非常嚴重。
資料來源:
2021/04/09 NBC News Kim Jong Un compares North Korea’s economic woes to 1990s fam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