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之戰座談會》司徒文談外交承認:世界對台灣不公平!林佳龍:必須先確認台灣主權認同

左起:總統府資政蕭新煌、前AIT處長司徒文及台灣無任所大使林佳龍  圖/報呱記者嚴武臣拍攝

由台灣安保協會、台灣綜合政策協進會和台灣獨立建國聯盟於 3 月 26 日共同舉辦「看看烏克蘭,想想台灣 —— 2022 國際地緣政治與台灣安全」座談會。最後一場名為「台美建交之展望」的對談邀集總統府資政蕭新煌、前美國在台協會(AIT)處長司徒文(William Stanton)及台灣無任所大使林佳龍。講者不約而同以台美關係切入,談及美國是否應給予台灣外交承認的思辨。

俄烏之戰座談會議程表。
議程內容涉及台海情勢、地緣政治、軍事作戰、台美關係等廣泛議題。
圖/台灣安保協會提供(點圖放大

「毫無疑問,台灣值得全世界的外交承認。」
「鑑於台灣在經濟、科技與地緣戰略上的重要性,以及她作為民主國家的巨大成功,美國賦予台灣很大的重要性,並高度尊重其成就。」「這座特別設計的美國在台協會建築,(…)鮮明地象徵了美台關係的重要性。」

前美國在台協會處長司徒文(William A. Stanton)

司徒文在演說中細數台灣在各方面的成功,更引用台灣研究專家家博(Bruce Jacobs)的說法,認同台灣在世界上是個「中等強國」(Middle Power)。司徒文認為,台美關係的穩固還可從協會在內湖打造的新館可看出 —— 這座耗時 9 年、斥資 2.55 億美元(約新台幣 76 億元)的新建築,象徵了台美關係的重要性。同時,AIT 在高雄的分處亦轉移到更安全的大樓當中。在他擔任處長時期,該協會就已經有 140 名代表 11 個美國政府部門與單位的美國工作人員,另外還有 375 名職員分散於台灣其他美國相關單位,在當年協會與跨部門運作的年度預算就已達到 7 千萬美元,現今的預算和人員配置絕對超越當年。

它(AIT)在任何方面都是作為大使館在運作,除了職稱與部門名稱。」司徒文明白的說道。

▊ 對台務實態度一致,但卻有著不同的作法

對於近日美國前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訪台所提出「美國政府應該立即採取必要的、早就該採取的步驟,做顯而易見的正確的事,那就是給予中華民國(台灣)這個自由的主權國家,我們美國的外交承認。」主張,司徒文首先認同蓬佩奧與前美國國安顧問波頓(John Bolton)是川普政府裡最關切台灣的高級官員。同時稱讚蓬佩奧擔任國務卿時採取務實的態度,與台灣展開實質交流。

總統蔡英文在總統府頒授美國前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特種大綬景星勳章,兩人合影留念。
圖/中央社記者鄭傑文攝。

然而,儘管認同蓬佩奧的主張,但司徒文卻有不同的務實觀點,他表示,我們(美國政府)任何會影響到兩岸關係的公開發言轉變,都應該與台灣政府協調過。說到底,對一個美國政治人物而言,在台灣議題上採取更進取的立場並不困難,但任何中國對政策轉變的激烈反應,承擔的永遠都是台灣。因此,任何這類動作都應在我們兩個政府的磋商當中得到仔細的考慮。

儘管我強烈支持台灣作為一個自由、獨立與民主的國家,並且不論在公開或是私下,我永遠願意如此表述,但目前並沒有迫切的功能上的理由,在沒有審慎考慮過後果的情況下,改變台灣的外交地位。台灣政府必須考慮的不只是外交承認可能的獲得,也還得考慮可能得付出的成本。

前美國在台協會處長司徒文(William A. Stanton)
前AIT處長司徒文認為,在美國外交承認之前應該先讓雙方政府仔細討論協商。
圖/林佳龍辦公室

司徒文強調,包括自由貿易協定、取消飛彈科技管制建制(Missile Technology Control Regime)的限制對台灣的飛彈射程的限縮、以及更多像是旗艦華語計畫(Flagship Mandarin language program)這種能將越來越多美國年輕人帶來台灣、人對人的(交流)計畫,才是最重要的。

最後,司徒文語重心長的做出結論:在一個美國和許多更糟的、政府算不上民主的國家建立外交關係的世界裡,給予台灣她所應得的外交承認肯定是令人滿意、振奮人心、且公正的舉措。然而,我們一定得面對更為迫切而重要的挑戰。

林佳龍:台灣內部必須先確立主權.處理不正常現象

無任所大使林佳龍在演講中提及,美國把台灣當成政府交往,但是是否承認台灣是一個國家則是涉及《台灣關係法》的規定。不過,在外交承認與否、中國阻擾的外部環境因素下,重點是台灣自己是否有確認自己是國家。林佳龍以華府「德國馬歇爾基金會」(GMF)亞洲計畫主任葛來儀(Bonnie Glaser)近日提出檢討聯合國的第 2758 號決議的報告為例,點出美國並未處理台灣的問題。因此他也問與會的前 AIT 處長司徒文,拜登政府任內可以再突破的空間有多大,台美建交的空間有多大。

林佳龍在言談中細數美國近期的友台行動,美國前國務卿龐培歐在任內宣布取消台美交往的限制,美國用實際行動推動台美關係的正常化。美國參議院和美國眾議院也提出配套法案,要求美國就台灣駐美國的使館,由台北經濟文化辦事處(TECRO)更名為「台灣代表處」(TRO)。林佳龍藉此帶出一個問題,提升美台關係的內容除了正名以外,還有什麼可以改善的,例如兩國自由貿易協定、印太戰略夥伴乃至同盟,但是諸多交流最後仍涉及外交承認,其中包含兩個層次:政府承認、國家承認。

▋台灣的「不正常」內部問題

針對台灣民主化過程,林佳龍認為台灣在國家正常化問題上面臨「國際關係」、「憲政體制」、「國家認同」、「社會公義」與「政黨競爭」等五個不正常現象,台灣在歷經民主化後要處理國家正常化問題。例如以台灣作為代表參與國際組織,以公元作為國家紀元,擺脫中華民國體制。而在面對中國崛起問題上,台美關係提升有助於台灣在國際的發展。

前交通部長、現為無任所大使林佳龍
圖/林佳龍辦公室提供

而時至今日的俄烏戰爭已讓世界清楚認識專制國家的本質,而當一個國家不遵守國際秩序對他國發動戰爭時,國際的支持就很重要。不過,林佳龍認為,當中國對台發動戰爭就是它最脆弱的時候。而台灣在面臨戰爭危機時,不能只跟敵國做武器比較,還需考慮領袖如何團結人民、政治體制、外援等等因素,因此台灣並不是弱國。在兩岸關係上,話語權雖然掌握在中國,但台灣主權不能讓步。雖然蔡英文過去曾做出和緩兩岸關係的努力,但未得到中國善意的回應。

對於台灣當今遇到的外部局勢,蔡英文總統執政時期正好遇上習近平高舉中國夢,台灣成為東亞的關鍵,中國則轉變成世界的問題。台灣經驗讓很多國家驚艷。台灣是一個資產,不是負債,而是供應鏈的信賴夥伴。因此,林佳龍強調,台灣也要有台灣版的印太戰略,串連美日歐等國。在台灣內部,自己不承認自己是國家就是我們自己的問題。台灣的內部問題很特殊,因為有一些人不是站在台灣立場,而是站在中國立場,這方面跟烏東的認同問題在某程度上類似。只是如果現在不去處理主權問題,沒了主權,人們就沒了產權。所以台灣必須防止台海被中國內海化,內政化,預防中國單方面改變兩岸局勢。林佳龍舉康德之言:「只有普遍的民主才有普遍的和平」提醒聽眾,專制政權總有侵略壓迫的衝動。

會後大合照
左起:台灣安保協會理事長謝若蘭、台灣獨立建國聯盟主席陳南天、財務長毛清芬、前AIT處長司徒文、總統府資政蕭新煌、台灣無任所大使林佳龍、台灣綜合政策協進會理事長何浩明
圖/報呱記者嚴武臣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