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走還是向左轉：巴西總統大選10月2日登場

聯合國專家 9 月 22 日敦促巴西當局、候選人和政黨確保即將舉行的大選是和平的，並防範跟選舉有關的暴力行為。此外，兩名消息人士指出，美國外交官已向巴西主要總統候選人、左翼前總統魯拉（Luiz Inácio Lula da Silva）保證，他們會迅速承認 10 月大選的獲勝者，以避免任何選後對結果提出質疑或製造混亂的企圖。

巴西將在 10 月 2 日舉行總統大選的第一輪投票，目前魯拉的選民支持率為 47%，而現任總統波索納洛（Jair Bolsonaro）的支持率為 31%，而 9 月中的同一民調結果分別為 46% 和 31%。此外，消息人士指出，魯拉外交政策顧問阿摩林（Celso Amorim）也在跟一群來自拉美和加勒比海地區的外交官會面時也聽到美國類似的保證。另有消息人士也指出，許多歐洲國家也計劃迅速承認巴西的選舉結果。不過，美國國務院發言人沒有提及對魯拉保證一事，但在聲明中表示，參加有總統候選人在場的聚會並不意味著支持特定的個人、政黨或平台，國務院相信巴西民主制度的力量。

美國保證迅速承認巴西選舉結果也反映出目前選舉造成的社會動盪、威脅恐嚇和政治暴力，包括對候選人的死亡威脅在網路和現實生活中有在繼續增加的趨勢，尤其是針對婦女、原住民、非裔和 LGBTI 的族群。此類恐嚇行為已在民眾中引起恐慌，並妨礙候選人跑競選活動。這種寒蟬效應目的是要限制這些族群取得國會影響力。聯合國也對這種針對選舉活動、民主機構、司法和選舉系統（包括電子選舉系統）的持續攻擊表示關切。

巴西總統大選為何備受矚目？

作為拉丁美洲最大和最有影響力的國家，巴西長期以來一直是該地區的領袖國家之一，也致力於把經濟和外交影響力投入到拉丁美洲之中。同時也越來越常在世界舞台上替發展中國家發聲。除了積極參與聯合國和其他主要國際組織外，巴西還跟中國、印度和俄羅斯等國家密切合作組織替代性論壇。

然而，過去十年間的經濟動盪和腐敗醜聞，甚至牽涉到大部分政治機構，阻礙了巴西的區域作為。總統波索納洛以巴西高於一切的概念進行競選，他認為這有助於恢復巴西的主權，但批評人士稱，他的做法加劇了國內不平等，並導致巴西在國際社會日益孤立。

巴西約佔南美洲大陸人口、陸地面積和 GDP 的一半。它是世界上人口第六大國，估計有 2.14 億人口。巴西在世界貿易中有著重要的影響力，例如它是大豆、牛肉和鐵礦石的主要生產國。此外，三分之二的亞馬遜雨林位於境內，使其成為全球應對氣候變遷的核心。儘管巴西歷來依靠包括外援在內的軟實力戰略在發揮影響力，但是在中南美洲區域影響力上，除了美國之外，巴西是最大的軍事力量。

巴西在拉丁美洲以外也擁有相當大的政治和經濟影響力。中國和美國是其最大的兩個貿易夥伴。另外儘管美國反對，但巴西還是在跟伊朗的核子談判中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巴西軍隊有時會主導海地和剛果民主共和國的維和行動。巴西的經濟實力也能撐得起舉辦國際體育賽事，例如 2014 年世界杯和 2016 年夏季奧運會。

巴西的外交政策野心是如何演變的？

1822 年，巴西在一個相對和平的過程中跟葡萄牙分離，這與許多發動獨立戰爭的拉丁美洲殖民地不同。同時它一直保持君主制到 1889 年。因此巴西早年的外交關係主要集中在地區動盪上，包括跟鄰國阿根廷和巴拉圭的戰爭。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巴西開始在世界舞台上發揮影響力，因為它是唯一參戰的拉丁美洲國家，也是參與 1920 年創建國際聯盟談判時最大的南美代表團。巴西在二戰期間和冷戰期間對同盟國的軍事貢獻讓它跟歐美拉近了距離，但是巴西仍主張不干涉主義和國際中立。

巴西共和國在 1964 年走向軍事獨裁統治，但冷戰的局勢卻讓巴西獨裁統治的政府跟美國政府同樣擔心共產主義在美洲的滋長。到 1979 年，不景氣的經濟驅動獨裁政權開始緩慢的進行政治自由化，最終在 1989 年過渡到平民主導的民主國家。這一政治改革伴隨著國家主導的經濟開放。1995 年至 2010 年間，在卡多索（Fernando Henrique Cardoso）與魯拉兩任總統任內，巴西成為世界上成長最快的經濟體之一。美國達特茅斯學院（Dartmouth College）歷史系助理教授 Andre Pagliarini 認為，正是在魯拉時期，巴西開始有了「大國」的想法。

巴西的外交政策強調外交和國際組織參與。迄今為止，巴西已參加了 50 次聯合國維和行動，並在安哥拉、莫三比克和東帝汶等國內戰後，向這些國家提供專業知識、設備和獎學金機會。此外，還以其他方式推動增加低收入國家在全球治理中的影響力。巴西參與 G20，也跟俄羅斯、印度、中國和南非組織金磚五國（BRICS）。巴西還定期當選聯合國安理會非常任理事國，並呼籲擴大常任理事會成員更適當的反應出當今全球權力分配。

巴西在區域事務中扮演什麼角色？

長期以來，巴西一直在拉美區域扮演著領袖角色，有時會跟美國發生衝突。不過，巴西在面對跟其他地區大國的緊張關係中是處於游刃有餘的狀態。它主要側重於透過經濟整合和參與國際組織來促進發展和區域穩定。它是西半球首要外交論壇美洲國家組織（OAS）的創始成員和最大捐助者之一，也是南方共同市場（Mercosur）背後的驅動力。目前正致力於把自己的經濟跟阿根廷、巴拉圭和烏拉圭的經濟串連起來。南方共同市場 2021 年的 GDP 總和約為 2.2 兆美元。然而，巴西此前曾主導否決了美國關於建立南半球貿易組織的提案，認為美國對農業的大量補貼會使農產品出口獲得不公平的優勢。

與此同時，巴西對該地區專制政府的立場也考驗了自身的外交承諾。在魯拉和繼任者羅賽芙（Dilma Rousseff）任內，巴西尋求跟委內瑞拉強人總統查維茲（Hugo Chavez）的社會主義政府建立更密切的貿易和能源關係。但波索納洛在上任後跟區域內大部分國家一樣拒絕承認查維茲的繼任者馬杜洛（Nicolas Maduro）的合法性，此外，隨著巴西跟委內瑞拉邊境成為犯罪和暴力的熱點後，兩國的緊張局勢升級中。

另一方面，儘管巴西多年來努力擴大墨西哥灣的石油勘探並增加對古巴的援助，但跟古巴的關係同樣在惡化中。2019 年，波索納洛成為近 30 年來第一位拉丁美洲領袖在聯合國要求美國結束對古巴禁運一案上投下反對票，並於 2021 年投下棄權票。

波索納洛治下的巴西

波索納洛是一名前陸軍上尉，曾在巴西國會任職 27 年，他在 2018 年總統大選的反建制浪潮中贏得勝利。作為一名右翼、社會保守的民族主義者，他承諾解決犯罪和腐敗問題並導正經濟政策，其中包括總統彈劾制度、經濟衰退、歷史性的腐敗醜聞和急劇上升的暴力犯罪。而他有爭議的政策包括廢除數十個民間社會團體、削減聯邦教育資金、放寬槍支所有權法以及攻擊 LGBTQ+ 族群和生育自主權。

跟前任總統泰梅爾（Michel Temer）相比，波索納洛認同反全球主義，並表示國際規範和機構威脅到巴西的主權。這導致他疏遠了巴西跟聯合國的關係，鼓勵亞馬遜雨林的開發，淡化武漢肺炎疫情的嚴重性，並威脅要讓巴西退出世界衛生組織和巴黎氣候協定，不過他沒有執行這些威脅。此外，他的政府採取措施孤立委內瑞拉等前夥伴，同時強化跟美國前總統川普、匈牙利總理奧班（Viktor Orban）與俄羅斯總統蒲亭的關係。

巴西跟美國的關係

兩國關係可以追溯到 1824 年，當時美國是第一個承認巴西獨立的國家。在 20 世紀，華盛頓對巴西的發展施以了強大的影響力，包括支持 1964 年的軍事政變以及後來支持巴西的民主轉型和經濟自由化。儘管如此，巴西有時仍會站在對抗美國利益的立場。除了拒絕美國的南半球貿易提議外，巴西還反對美國主導的阿富汗戰爭，並譴責美國在 2003 年入侵伊拉克。在左翼的魯拉和羅賽芙政府期間，巴西開始跟中國、古巴和伊朗等美國對手建立更密切的關係，此外交策略也成為區域緊張局勢的根源。

不過，波索納洛 2018 年的勝選意味著右翼上台後政治走向的急劇轉變，巴西又開始跟美國拉近關係。在川普主政期間，雙邊關係特別友好。川普將巴西指定為北約的主要盟友，允許其參與某些美國經濟和安全計劃。2020 年兩國簽署有限度的貿易協議。然而，在拜登入主白宮後，美國和巴西在重大議題上的分歧又開始變大，包括氣候議題和打擊威權主義。

巴西跟其他大國的雙邊關係

【中國】2012 年中國將跟巴西的關係提升為全面戰略夥伴關係，中國對外關係的最高層級。此後，中國成為巴西最大的貿易夥伴，主要是來自大豆和鐵礦石的出口。2021 年，雙邊貿易達到創紀錄的 1,350 億美元。儘管不是中國一帶一路倡議的參與者，巴西是中國在南美基礎設施資金最大的接受國之一。2007 年至 2020 年間巴西獲得了超過 660 億美元的中國投資。巴西也允許華為參與 5G 建設。不過，波索納洛上任後呼籲要終結巴西對中國的依賴，但在疫情卻讓巴西得持續依賴中國，巴西在最初幾個月的疫苗接種幾乎完全依賴中國疫苗。

【歐洲】歐盟是巴西農產品的主要目的地，尤其是大豆、水果和咖啡，德國、荷蘭和西班牙是歐洲最大的進口國。自 1999 年以來，南方共同市場一直在跟歐盟談自由貿易協定，如果達成，這將是歐盟最大的貿易協定。然而，在幾個歐盟成員國的反對下，批准流程停滯不前。主要是反對巴西在亞馬遜地區非法開發，不過巴西官員聲稱這些環境爭議只是歐盟成員國在掩蓋想保護自己農業的企圖。

【俄羅斯】巴西是俄羅斯在拉丁美洲的主要貿易夥伴。過去 25 年，俄羅斯對巴西的出口以每年 11% 的速度成長，到 2020 年達到 22 億美元。俄羅斯在巴西的石油和天然氣產業、基礎設施和電子產業投資了數十億美元。但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一事讓兩國關係複雜化。巴西曾兩次投票支持聯合國譴責俄羅斯違反國際法的決議，但波索納洛表示巴西在俄烏戰爭中保持中立。與此同時，巴西國會幾位議員批評西方制裁俄羅斯，認為此舉造成全球能源短缺。

巴西經濟狀況如何？

巴西 2021 年的 GDP 為 1.6 兆美元，是拉丁美洲最大的經濟體，佔該地區經濟產出的近 30%。2016 年超越委內瑞拉成為南美第一大原油生產國，成為全球最大的牛肉和大豆出口國，其他主要出口產品包括鐵礦石、糖和咖啡。此外，巴西在南美洲也是製造業大國，而這幾年產業結構有逐漸轉向服務業的趨勢。

巴西被認為是一個混合型經濟體，關稅相對較高，擁有多家國有企業，最著名的是石油和天然氣巨頭巴西石油公司。這是進口替代工業化（import substitution industrialization, ISI）的遺產，進口替代工業化是 1930 年代採用的一種經濟戰略，使用保護主義政策來提升國內製造業。但在 1970 年代經濟危機之後，政策制定者推出了改革版以應對不斷增長的債務和飆升的通貨膨脹。其中包括 1993 年的黑亞爾計畫（Real Plan），該計劃建立了一種最初跟美元掛鉤以抑制通貨膨脹的新貨幣，以及開放經濟貿易的措施。1995 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後更進一步加快巴西融入全球貿易體系的步伐，不過巴西還是透過南方共同市場的共同對外關稅保留了某些方面的貿易保護主義。

到 2000 年代，巴西已成為世界上成長最快的經濟體之一。然而，大宗商品價格下跌和一系列備受矚目的腐敗醜聞導致巴西從 2014 年開始出現有史以來最嚴重的衰退。最近，隨著武漢肺炎疫情和烏克蘭戰爭對經濟造成破壞，巴西仍陷於經濟停滯、兩位數通膨的泥沼中。與此同時，巴西仍然是世界上最不平等的國家之一。

巴西還面臨哪些其他挑戰？

巴西下一屆政府將會被內政惡化的問題綁住手腳。波索納洛在選舉中的主要對手是前總統魯拉，魯拉承諾以新的方式應對挑戰。

【貪污與政治極端化】2021 年，在國際透明組織（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清廉指數中，巴西在 180 個國家中排名第 96 位。在一連串導致羅賽芙被彈劾和魯拉被監禁的醜聞發生後，波索納洛致力於根除貪污。2019 年波索納洛簽署了一項反犯罪法案，對貪污官員採取更嚴厲的懲罰措施，但批評人士表示，進展甚微，他自己的政府也一直受到貪污的指控。選舉監督機構擔心，經常指控選舉舞弊的波索納洛如果輸了，他會對選舉結果提出挑戰而造成新一波社會動盪源頭。

【氣候和環境】亞馬遜地區的森林砍伐在 2021 年達到 15 年來的新高，引發了國際關注。許多科學家批評波索納洛的環保政策，其中包括開放雨林以利商業開發。相比之下，魯拉提議在亞馬遜地區創造綠色工作職缺用來重新種植樹木，並重新開放亞馬遜基金，此前各國透過該基金向巴西支付費用以監測和打擊森林濫伐。此外，巴西大約 35% 的能源消耗是來自水力發電、核能和風力等低碳能源。

【犯罪和暴力】巴西每 10 萬人中有 22 起謀殺案，是南美洲兇殺率最高的國家之一。巴西還有高比率的搶劫、綁架和性暴力。許多專家將巴西的犯罪率歸因於財富不平等、缺乏經濟機會以及武器和毒品走私。波索納洛一直沿用政府長期以來嚴厲打擊犯罪的做法，包括嚴厲的禁毒法和嚴格的量刑。 

【疫情相關政策】巴西目前仍在努力應對疫情造成的影響，包括經濟萎縮、貧困加劇，以及黑人與原住民社群受到影響的受教權。巴西有超過 68 萬人因疫情死亡，是世界上平均死亡人數最高的國家之一。波索納洛淡化病毒的嚴重性並反對採取封鎖措施，因此世界衛生組織（WHO）批評波索納洛政府防疫不當。此外，疫苗相關政策也因為中國科興疫苗功效疑慮而跌跌撞撞，但巴西政府現在已優先考慮美國製造的疫苗。到 2022 年底，將有超過 80% 的人口完成疫苗接種。

2022 年巴西總統大選中的中國因素

「今年的選舉將決定你為誰效力。波索納洛是唯一的人選，他能夠把我們從魯拉和腐敗工人黨認同的中共統治中拯救出來。」這段是巴西 WhatsApp 群組廣為流傳的訊息，同時還搭配魯拉過去跟習近平和胡錦濤握手的照片。儘管有些離奇，但這樣的訊息在 2018 年的總統選舉中不會引起注意。畢竟，波索納洛是以對共產主義國家強硬而聞名，甚至在競選期間時還訪問過台灣。然而，四年後，上面在 WhatsApp 群組廣為流傳的訊息背後隱藏很深的意涵，就是在巴西選前一週，中國議題浮上檯面了，這也會對中國和拉丁美洲國家未來的關係埋下不確定性。

▉ 對中態度成為競選主軸之一

應對中國崛起及其對當地經濟影響的戰略多年來一直是美國和歐洲爭論的主題。然而，在巴西，情況並非如此。除了有時候會提及南方共同市場之外，巴西的競選議題主要由國內問題主導。但在 2022 年的選舉中，波索納洛陣營將中國問題檯面化。波索納洛父子與盟友經常論及中國，最後甚至因為指責中國掩蓋疫情而跟中國駐巴西大使楊萬明發生爭執。不過，在波索納洛任內，巴西跟中國的貿易關係卻是變得更緊密的，特別是美中貿易戰以來。

然而除了波索納洛對中國強硬的態度外，民調排第三、溫和派的勞工黨候選人葛梅斯（Ciro Gomes）首先對中國議題發難，他在某次的競選活動中對群眾表示，中國軍機就在委內瑞拉，就在巴西隔壁。魯拉則緊隨其後，魯拉在一次對商會的演講中批評中國：「我們可能有種錯覺，中國正在入侵非洲，中國正在入侵拉丁美洲。不！它正在入侵巴西。它支配著巴西。」魯拉還讚揚他之前的搭擋、前副總統阿倫卡（Jose Alencar），因為阿倫卡是唯一個說「我不怕中國」的商人。魯拉的論點是近年來巴西工業迅速地空心化要歸咎於北京，這種論點也正在世界其他國家流行。波索納洛之前也提過類似的概念，例如波索納洛曾在 2018 年抱怨中國正在買下巴西，而不是買巴西貨。

當魯拉加入中國議題的戰局時，中國因素就已進入巴西的政治辯論中了。

▉ 中國跟巴西和拉丁美洲關係的前景

魯拉曾在面對農民時說，如果當選，他希望在六個月內恢復跟中國的關係，而葛梅斯甚至還跟中國使館人員開過會。但是現在這兩位候選人都開始修補親中的損失，他們都承諾會實施保護主義經濟政策，讓巴西的中國投資者生活困難。

和葛梅斯都試圖修復損失 —— 前者告訴農民，，而後者甚至參加了與中國大使館官員的會議 —— 但他們也承諾實施保護主義經濟政策無論誰贏得選舉，這都可能讓在巴西的中國投資者生活困難。巴西正面臨嚴重的工業空心化（deindustrialization），多年來一直抱怨中國不願開放進口巴西的高附加值產品，巴西的大豆、鐵礦石、石油、牛肉和纖維素佔 2021 年巴西對中國出口總額的 89.5%。此外，巴西廠商則抱怨，巴西對中國商品的關稅很低，特別是中國電商阿里巴巴橫行全球。

對中國來說，從巴西採購多樣化的產品是沒有意義的。儘管巴西是 2021 年中國在全球投資的主要目的地，尤其是在農業和發電領域，但中國人只將巴西視為是糧食安全戰略的一環，而不是高附加價值產品的來源。鑑於巴西商界的敵意和政府的共識，中國官員可能會感到更有必要加快他們減少對巴西商品的依賴，尤其是大豆。

中國也確實已經在著手進行糧食安全相關計畫了，中國在 2021 年五年計劃中為全國大豆產量設定了最低目標，要求各省每年至少生產 6.5 億噸，該計劃還包括大規模農業生產地區和向糧食生產者支付巨額補貼。中國商務部則賭氣候變遷後俄羅斯會出現新的農業區，因此跟俄羅斯建立產業聯盟合作開發大豆產區，預計到 2024 年會從俄羅斯進口至少 340 萬噸大豆，同時也在衣索比亞、坦尚尼亞做出類似的規劃。

里約熱內盧州立大學（UERJ）政治學家桑托羅（Mauricio Santoro）認為，美國對中國在巴西的影響力不斷施加抗衡的壓力，以及巴西社會對中國的敵意日漸升高，均可能會讓中國變成是巴西經濟結構性問題的替罪羊，進而導致中國與巴西的關係趨向冷淡。

不過，另一個南美大國阿根廷可能會從中國與巴西趨向冷淡的關係中獲益。阿根廷是最融入一帶一路的南美經濟體，並已得到中國明確支持，如果金磚五國按照俄羅斯和中國的意願進行擴張的話，不難想像阿根廷會慢慢填補中國巴西關係降溫留下的空白，儘管阿根廷的農業規模比巴西要小得多，多元化程度較低，技術水準也不如巴西。

此外，巴西民粹主義式的選舉語言可能會導致外交事件，乃至於兩國關係難以修復。美國、英國、澳洲在近期的選舉中，中國問題也都是主要戰場之一，透過選舉的催化，這些國家的人民對中國的反感也快速上升，使得新政府幾乎沒有空間可以修復跟中國的關係。

巴西 10 月 2 日投票開始時，全世界都會關注巴西及選舉結果。中國勢必也會跟其他國家一樣密切關注巴西的選情。

參考來源：
2022/09/19　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　Brazil’s Global Ambitions
2022/09/24　The Diplomat　Brazil’s China-Heavy Election
2022/09/24　Reuters　U.S. tells Lula it plans to quickly recognize Brazil election winner, sources say
2022/09/20　Reuters　Lula maintains large lead over Bolsonaro ahead of Brazil election -poll
2022/09/22　UN Human Rights　Brazil: UN experts call for peaceful elec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