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社》（Bloomberg）11 月 28 日報導，近日富士康鄭州廠的動盪可能導致今年 iPhone Pro 的生產缺口接近 600 萬支。《華爾街日報》（The Wall Street Journal）12 月 3 日報導，蘋果正在加快將部分生產轉移到中國以外的計劃。消息人士說，蘋果供應商也更積極地計劃在亞洲其他地方組裝頻果產品，尤其是印度和越南，並希望減少對富士康等台灣組裝廠的依賴。
不願透露姓名的消息人士說，富士康鄭州廠的情況仍然不穩定，產量損失的估計可能會發生變化。這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富士康在數波動盪後，能以多快的速度讓工人重返產線。再則，如果未來幾周又出現封城，產量可能會進一步下降。富士康鄭州廠生產絕大多數的 iPhone 14 Pro 和 Pro Max 手機，這是蘋果今年最新款的手機。這些高端手機已經彌補了消費者對 iPhone 14 基本款需求的下滑。因此，蘋果將總體生產目標從早先的 9,000 萬支下調至約 8,700 萬支。
《華爾街日報》報導，富士康鄭州廠是全球最大 iPhone 代工廠，又被稱為「iPhone 城」。今年 11 月因員工不滿工資與合約內容有出入，再加上嚴格封控措施引爆示威潮和逃難潮，大批員工出走因而衝擊 iPhone 產量。此事件也造成中國穩定的生產中心地位被削弱，蘋果不再認為把業務集中同一處是個好的安排。蘋果計劃把印度廠的 iPhone 產量佔比從現在的個位數提升至 45%，並擴大在越南生產 Mac 系列電腦、Apple Watch 和 AirPods 系列產品。
由於供應鏈中斷日益嚴重，過去兩週蘋果和富士康提高對鄭州廠產能缺口的估計，並預計要到 2023 年才能夠彌補 600 萬支的損失。但對於在假期旺季之前得生產數千萬支 iPhone 的供應鏈而言，產業分析師則是更為悲觀。摩根士丹利分析師 11 月早些時候指出，600 萬支的缺口是在鄭州爆發動盪事件之前的估計值。
在市場方面，計劃在聖誕節購買蘋果手機的消費者遇到 15 年來最長的到貨等待期，甚至得等到聖誕節之後。蘋果在 11 月罕見地宣布警告，iPhone 14 Pro 機型的出貨量將受到鄭州廠封城的影響。根據市場研究公司 Counterpoint Research 的數據，僅鄭州廠就佔了 iPhone Pro 系列產品的 85% 左右。蘋果供應鏈的分析師和人士表示，在經歷了一年降低中國產業的計畫後，又經歷鄭州廠的劇變意味著蘋果不再願意將如此多的雞蛋放在同一籃子裡。富士康前美國高階主管 Alan Yeung 說：「過去，人們並不關注集中（生產的）風險。自由貿易是常態，事情是可以預見的。但現在我們進入了一個新世界了。」
蘋果供應鏈的業內人士表示，一種作法是從更大的組裝商群體中找新的供應商，降低對富士康的依賴，即便這些公司本身就是中國企業，目前兩家有可能獲得更多蘋果業務的中國公司是立訊精密和聞泰科技。立訊精密的高層今年初曾表示，某消費電子產品客戶擔心因防疫政策、電力短缺和其他問題導致的中國供應鏈混亂，這些客戶希望立訊精密幫他們在中國以外的地方做更多的工作。
但根據《路透社》5 日報導，鄭州富士康廠區已逐漸從 COVID-19 疫情封控和抗爭騷亂事件陰霾中走出，預計 12 月底到 1 月初，產線就能完全恢復生產。鴻海也在同日公布 11 月自結合併營收新台幣 5,510.92 億元，月減 29.04%，比去年同期 6217.13 億元下滑 11.36%，月減幅度約略符合鴻海預期。
產線移轉的困難
在跟新供應商合作量產前，蘋果需要指派團隊跟承包商合作將產品藍圖和原型轉化為詳細的製造計劃，也就是關鍵前期工作「新產品導入」（New Product Introduction, NPI），亦為新產品開發從概念發想到量產細節規畫的整體流程，這是中國的生產工程師和供應商擅長的領域。據參與討論的人士稱，蘋果已告知製造合作夥伴，希望他們開始嘗試在中國以外的國家開發更多新產品產線。供應鏈專家表示，除非印度和越南等地也能夠加快新產品導入的速度，否則這兩個國家的產線只能居次要的地位。然而，全球經濟放緩和蘋果的招聘也跟著放緩，使得蘋果也很難向新的供應商派出新產品導入人員。
數十年來，蘋果和中國的關係一直緊密相連，這種關係基本上是互惠互利的。因此供應鏈的移轉無法一蹴可幾。蘋果仍然每年都會推出新款 iPhone，同時還會更新其 iPad、筆電和其他產品。它必須在更換引擎的同時讓飛機繼續能飛。前 Apple 營運經理 Kate Whitehead 說：「要找到所有零件來打造蘋果所需要的規模並不容易。」然而，產線版圖的移轉正在進行中。再加上中國年輕人不再渴望為富人組裝電子產品而自己只賺取微薄的薪資。
圖／Foxconn
供應鏈分析師郭明錤表示，蘋果的長期目標是在印度製造 40% 至 45% 的 iPhone，而目前這一比例僅為個位數。供應商表示，預計越南將承擔更多蘋果其他產品的製造任務，例如 AirPods、智慧手錶和筆電。蘋果高層早就知道過度集中在中國的風險，但多年來他們幾乎沒有採取任何措施來降低這種風險。相較於其他生產國家，中國工人教育水準較高、較勤奮、地方局勢穩定，以及本身是巨大的市場。但是，美國券商韋德布希（Wedbush）分析師艾夫斯（Daniel Ives）說：「中國的封城對蘋果絕對是一記沉重的打擊。上個月蘋果在中國發生的事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越南的產線方面，富士康的前高層潘西卡（Dan Panzica）說：「越南的製造業發展迅速，但缺乏工人。這個國家只有不到 1 億人，不到中國人口的十分之一。它（越南）可以撐起 60,000 人的生產基地，但無法撐起像鄭州廠這樣達到數十萬人的廠。他們（富士康）在印度和越南生產的不是高階手機，沒有（中國以外的）其他地方可以做到。印度的人口跟中國差不多，但（中央跟地方）政府不同調。蘋果覺得印度很難駕馭，因為每個省的運作方式不同，地方政府在允許企業生產之前會要企業先盡一些義務。而就規範的一致性和進出貨物而言，印度是個狂野的西部。儘管如此，蘋果還是不得不尋找多個地方來取代設 iPhone 城（像鄭州廠那樣的生產基地）。他們（蘋果）不得不把產線分散開，設更多村莊（小生產基地），而不是大城。」
參考來源：
2022/12/03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Apple Makes Plans to Move Production Out of China
2022/11/28 Bloomberg Apple to Lose 6 Million iPhone Pros From Tumult at China Plant
2022/12/05 Reuters Foxconn sees COVID-hit China plant back at full output in late Dec-early Jan -sourc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