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效中的南北韓軍事協議 南韓彌補前線偵察缺口

11月22日下午,一架高空偵察機U-2S在京畿道平澤市的駐韓美軍烏山基地降落。為回應北韓發射軍事衛星,韓國國防部宣布恢復對軍事分界線(MDL)附近的空中監視和偵察活動。(圖/韓聯社/中央社)

為了回應北韓在本(11)月 21 日晚間發射軍事偵察衛星,韓國政府於 22 日決定終止自 2018 年以來,受到《919 南北軍事協議》約束,對軍事分界線附近對空中偵察行動的限制,以填補對北韓的監視漏洞。該軍事協議並沒有被韓國完全廢除,而只部分停止第 1 條第 3 項關於禁航區的效力。然而,北韓在 23 日片面宣告將重啟所有被協議暫停的軍事行動,還聲稱若發生不可挽回的衝突,責任全在南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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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韓屢屢違反《919軍事協議》

《919 南北軍事協議》原本是為了防止偶發的衝突,規定禁止在軍事分界線附近進行射擊訓練等軍事行動,是 2018 年文在寅政府對北韓採取綏靖政策所簽署《平壤共同宣言》時的附加協議

然而,據韓國國防部掌握到的資料,至今北韓至少就有 17 例違反協議的事件,包含 2019 年 11 月在西海(黃海)昌麟島一帶的海上緩衝區發射海岸砲,2020 年 5 月在非軍事區向南韓監視哨開槍,以及 2022 年底以無人機闖入首爾上空等。

2018年9月19日時任韓國總統文在寅和北韓國務委員長金正恩,在平壤百花園迎賓館簽署《平壤共同宣言》後,展示了協議書。
(圖/韓聯社/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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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9 南北軍事協議》第 1 條第 3 項關於禁航區的規定,針對金剛和白頭偵察機等定翼機,在東部地區距軍事分界線(MDL)40 公里,以及在西部地區距 MDL 20 公里內設置禁航區。旋翼機(直升機)在距 MDL 10 公里以內,無人機在東部地區 15 公里,在西部地區 10 公里,而氣球則為 25 公里,針對不同飛行器都個別設置了禁航區。韓國在 22 日下午中止該條款部分效力,解除了這類飛行限制。

南北韓軍事協議 反成南韓軍事監視破口

根據韓國政府的說法,這次停止部分軍事協議的效力是韓國先於北韓宣佈中止南北協議第一個案例。 目前,兩韓之間的協議總共有 258 件,其中有相當數量的協議被北韓單方面廢除,只剩韓國方面還繼續履行。

韓國軍方批評,過去由於有這一條款的存在,使得韓國軍方未能有效執行對北韓的監視偵察行動,造成了包含前線的北韓地區的監視缺口。也曾發生過韓國國軍的高層和指揮官搭乘直升機前往視察前線部隊時,必須在禁航區外下直升機,然後改搭汽車前往的狀況。

特別是因為空中監視偵察能力是韓美雙方相對北韓擁有壓倒性優勢的領域,因此這項條款也被批評是韓國單方面的讓步。

由於韓美雙方的偵察機和無人機只能飛到軍事分界線以南 10~40 公里地區,高山的陰影區域(遮蔽區域)造成了偵察死角。像是在西部地區,如果戰術偵察機飛行以 5,000 公尺高度飛行,那麼在軍事分界線以北 50 公里處的 1,000 公尺高山的後方,就會產生 17.5 公里的死角。

韓國國軍花費龐大預算開發的新型師級無人機的探測距離為 5~8 公里,但軍事協議使得這款無人機幾乎毫無用武之地,因為禁航區是無人機探測距離的約 2 倍。

最近哈瑪斯成功奇襲以色列,更凸顯出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尤其是為了有效監視在非軍事區(DMZ)附近威脅著韓國首都圈的約 340 門長射程砲等,無人機和戰術偵察機必須要能夠貼近 DMZ 飛行,但軍事協議「限制」了它們的行動。

朝韓非軍事區(DMZ)(圖/Johannes Barre, iGEL/CC BY-SA 1.0)
朝韓非軍事區(DMZ)
(圖/Johannes Barre, iGEL/CC BY-SA 1.0)

俄羅斯援助衛星技術 北韓具高空監視偵察能力

在北韓進行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偵察衛星發射時,並沒有提出暫停軍事協議的問題,關於這次則採取這樣的措施,韓國國防部官員透露,這是因為在他們觀察以哈戰爭等各種情況後,認為應該要克服迄今為止在軍事上承受的限制。

同時,韓國國防部官員還解釋說,「在第一次和第二次發射時,打撈(北韓衛星的殘骸)進行分析後,判斷北韓的各項能力並不高。但最近俄羅斯總統蒲亭和北韓金正恩透過領袖會談,進行衛星發射技術的合作,我們評估,北韓將因衛星技術進展而具備前所未有的高空監視偵察能力」。

在這次暫停該條款的效力後,韓美雙方現在可以不再受到禁航區的限制下,使用各種無人機和偵察機對北韓進行監視偵察。駐韓美軍的 RC-12X「護欄」(Guardrail)和 EO-5S「狂鷹」(Crazy Hawk)等戰術偵察機,也能夠在 DMZ 附近進行偵察飛行。

韓國國防部官員表示,軍、師級無人機由於禁航區的關係而不得不退到後方執行任務,造成無法監視的死角,他說「未來,韓國的無人機將會在 DMZ 附近運行。」

也有人指出,由於北韓已經開發出與美國無人偵察機「全球鷹」(Global Hawk)和無人攻擊機「死神」(Reaper)極其相似的戰略無人偵察機,還進行了試飛,因此軍事分界線的偵察飛行禁令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美國 MQ-9 死神無人機(MQ-9 Reaper) 
( 圖/U.S. Air Force photo by Airman 1st Class William Rio Rosado)

專家們表示,這次採取的措施是為了彌補對北韓監視偵察漏洞的必然選擇。梨花女子大學教授朴元坤表示,「如果軍事協議的目標是防止衝突並建立信任,那麼反而應該擴大和容許相互的監視和偵察,但 919 軍事協議卻走向了相反的方向」,他說這是「在糾正歷史上難以找到先例的一種錯誤」。

韓國國防研究院安保戰略研究中心主任李昊昤表示,「僅停止第 1 條第 3 項的部分效力,聚焦在北韓加強偵察衛星的問題上,是一個明智的戰略選擇」,並提到「為了應對未來(北韓)發射更多的偵察衛星,和第 7 次核試驗等進一步挑釁,仍保留了軍事協議的第 1 條第 3 項(關於軍事訓練、海上緩衝區等規定)」。

北韓片面廢除協議 歸咎南韓

在韓國宣布終止軍事協議部分效力後,北韓國防部 23 日透過官媒《朝鮮中央通信社》發表聲明,表明將重啟 919 軍事協議暫停的所有軍事行動,並宣告將在軍事分界線「部署更強大的武力和新型軍事裝備」,還批評韓國將局勢逼到無法控制的局面,若發生軍事衝突,責任全在南韓。

對於發射偵察衛星,北韓在聲明當中重申他們以往的主張,說監視敵方的軍事行動是為了自衛而採取的措施。認為南韓暫停協議的效力是對北韓的軍事挑釁,並威脅說「必將付出代價」。接著單方面宣布「從此時此刻開始我方軍隊不再受(協議)拘束」。

對此,韓國國防部長申源湜 23 日在國會表示,若北韓進行挑釁,「將立即、以強力的反擊到最後一刻」。

朝鮮中央電視台23日轉述北韓國防部聲明,宣布北韓不再受919南北軍事協議約束,並即刻恢復因協議暫停的所有陸地、海上、空中軍事措施。
(圖/韓聯社/中央社)
韓國國防部長申源湜先前在11月中旬的韓美定期安保會議後的記者會上,警告北韓,若發動戰爭挑釁,金氏政權將不復存在。
(圖/韓國國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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