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康在印度清奈市（Chennai）郊區斯利柏倫菩德（Sriperumbudur）的工廠在 2021 年 12 月中旬爆發數百名工人食物中毒。超過 150 人住院。之後引發工人大罷工。富士康在和當地政府會談後，同意改善勞工環境與條件。不過，印度雜誌《The Week》根據內部情報報導指出，此次大罷工背後有中國勢力支援工廠內的左派人士。另一方面，這些事件的始末也凸顯出台商經營模式在印度面臨到的社會挑戰。
蘋果及台灣的合作廠商把產線移轉到印度，不過卻陸續爆發罷工等事件。緯創 iPhone 生產廠位於印度南部城市班加羅爾（Bengaluru），一年前，工廠的工人厭倦拖欠和少付薪資後，洗劫了工廠。即使後來印度警察前來平息抗爭，但工人仍摧毀設備並火燒車子。即便有了緯創例子，富士康在印度的工廠管理仍發生了類似的狀況，富士康在抗爭爆發後對最近的問題道歉，並表示正在重組當地的管理團隊。而蘋果也在對供應商調查時發現，不僅食品衛生達不到預期，員工宿舍也達不到標準。
中國居中煽動抗爭
會引發印度勞工暴力抗爭的原因除了資方壓榨勞方之外，印度雜誌《The Week》得到內部情報指出，中國對富士康內部左傾勞動力的援助是勞工騷亂的原因。「食堂食物不合格導致一些工作人員健康狀況不佳」是發動抗爭的一個主要導火線。而中國對富士康、緯創資通等產線的移出感到不滿，這也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早些時候，蘋果 iPhone 還有 48% 的零件是在中國生產的。但是，由於美中貿易戰，蘋果與其供應商將產能移往印度，印度正在取代中國成為蘋果生產的主要基地。
情報顯示，過去許多國際廠商如美國的福特、新美亞電子（Sanmina）和印度、美國合資的PPG Asian paints 也發生過同樣的罷工模式。文件指出「某集團」正在盡一切努力入侵。而據工會人士稱，跨國電子公司富士康不允許工會進入工廠，參與工會活動的人就沒工作保障。顯然，根據情報說明，問題在於左傾勢力利用設施內惡劣的工作條件。
圖／Shayona Times
坦米爾那都省（Tamil Nadu）政府的消息人士則指出，正在調查這些勞工運動是否參與有他國煽動，以及它們跟國外勞工運動的關係。工會成員 Venkata Naga Narasimhan 表示，他為左傾報紙 Thozhilalar Koodam 工作，並沒有直接參與抗議活動。但是，當被問及他對員工復工的了解時，他說工作條件惡劣，一些員工可能不會返回，除非勞動環境得到解決。
斯利柏倫菩德是坦米爾那都省最具活力的工業走廊之一。最近的事件可能會對國際公司傳達一個訊息：印度不是跨國公司的最佳目的地。早些時候，福特選擇關閉在欽奈的產線並搬出印度。地方政府正在監視局勢的發展，而印度塔塔集團也還在跟福特進行談判。印度是除巴西和中國之外的蘋果產品主要生產國。勞工騷亂和富士康工廠的關閉可能不利於坦米爾那都省的招商。
圖／Foxconn
產線移往印度的現實困境
坦米爾那都省政府在由部長和高級官員組成團隊參觀了富士康工廠後，敦促台灣公司改善工作條件，建議員工應有足夠的洗手間、充足的飲用水、宿舍內每位員工有 50 平方英尺的空間和發電機以應對任何電力中斷。此外，富士康必須確保每位員工每天至少獲得四公升的飲用水，並在女性員工所在的場所進行適當的圍欄和安全設施。在跟地方政府代表會談後，富士康同意改善工作條件。
經過數十年的商業模式發展，包括富士康、緯創、和碩和廣達在內的台灣公司已經在遍布中國的工廠主導了全球的電子製造。在過去的 50 年裡，他們在這個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經營得很好，部分歸功於語言相近和歷任中國領袖的親商政策，這些政策使得建立工廠和僱傭工人變得相對容易。
同時台灣公司也了解到將產線搬去印度並不容易。無論是語言障礙、文化差異還是當地的民主體制，台灣管理高層都在努力適應。這也意味著，印度不是下一個中國，而是一個有自己特點和內部差異的國家。部分挑戰在於，印度缺乏台灣公司在當地經營產線時所需的基礎設施。當年郭台銘在中國尋地設廠時，中國地方政府為了爭奪富士康在當地設廠，便允諾提供勞工住宿以及其他基礎建設的支援。
圖／mayukhchakrabarty via Twenty20
複製在中國的經營模式到印度？
在緯創的案例中，當地承包商似乎把勞資問題升級到爆炸點歸因於薪資支付問題。然而，管理層本身也未能充分監控自己的供應商以確保合法。富士康似乎也面臨著類似的問題，又加上武漢肺炎導致商務旅行不易甚至中斷，更是加劇管理層無法確實掌握印度產線的實狀。另一方面，2012 年富士康中國工廠發生的暴動也證明中國工人比印度工人更順從的結論是不正確的。但當事態發展到緊要關頭時，台灣管理層普遍發現，中國地方政府會站在企業一邊，而不是工人。在印度，這種情況不太可能發生，因為印度是民主國家，各級政府領袖在選舉期間需要選民的支持。
也許最大的挑戰是管理風格。通常在中國使用自己的管理高層的台灣企業，未來將會越來越依賴印度管理者經營當地業務。這意味著得提供足夠的管理培訓和支援，以便印度管理者能夠將台灣僵化的經營方式跟當地的工人文化相結合。同樣的狀況也出現在台商去中國之初，因此管理文化的挑戰並非無法克服，只是當年的國際環境讓台商有數十年的時間來適應當地環境。而近年國際局勢急劇變化，全球生產版圖快速改變，讓台商沒有以如以往充裕的時間可以在各種生產挑戰上進行磨合。
參考來源：
2022/01/04 Reuters Foxconn India plant unlikely to reopen until Jan 7, says government official
2022/01/03 Bloomberg Taiwan’s Tech Giants Are Being Hit by India Culture Shock
2022/01/04 The Week EXCLUSIVE: Intelligence note claims Chinese hand in Tamil Nadu Foxconn labour strik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