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折不斷、捲土重來的問題
近年在日韓之間產生摩擦的慰安婦及徵用工問題,日本的立場是在 1965 年為使兩國外交關係正常化所簽訂的日韓請求權協議就早已經解決了。
有關慰安婦問題,韓國首爾中央地方法院在 1 月 8 日判決要求日本政府需支付原告前慰安婦 12 人一人 1 億韓元(約新台幣 255 萬)的賠償金。
雖然還只是一審判決,但日本政府主張基於國際法的「國家豁免」(一個國家免受他國法院管轄)不會提起上訴,所以實際上已是最終判決了。
引發日本政府強烈反彈
日本外務大臣茂木敏充 9 日,得知判決後,直接打電話向韓國外交部部長康京和抗議,表示極度遺憾、絕不接受,而先前也因為徵用工問題導致日韓關係陷入困境,這次的判決又會讓事態急速惡化。康京和說明了韓國立場之後表示「需要冷靜應對」。
隨後茂木從訪問國巴西透過網路記者會強調「發生了不論是在國際法上或兩國關係上都無法想到的異常狀況」,表示會考慮向國際法庭提起訴訟,也納入各種選項以堅決的態度面對。
日本視角的相關報導:
韓國判日本要賠慰安婦每人1億韓元 日本:已做過賠償
用聽的:【報呱全世界】EP16 – 美中衝突.日韓爭端
表示贊同的支援團體
面對這樣的判決結果,馬上表示贊同的就屬慰安婦問題的韓國相關人士了。
原告方的辯護律師金江苑表示:「感慨萬千」,針對記者提問可能會對韓日關係產生更大的影響,他駁斥道:「日本以文明國家自詡,在 1945 年敗戰後,連如此違反人權、不文明的問題都沒有解決,這件事本身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而有關強制執行的可能性,金律師則表示:「必須要先考慮有沒有可以進行強制執行的日本政府的財產」。
援助慰安婦的團體當然也對判決結果感到高興。「正義記憶連帶」(正義連)與附屬安養院「和平之家」等 7 個相關團體發表了共同聲明表示樂見這樣為慰安婦問題開創新的歷史性意義的勝訴判決。
聲明文當中提到:「(韓國法院的判決是)確認了國際人權法中尊重人權原則的先驅。為保障人權開創了新的地平線」,給予了高度的評價。另外首爾中央地院在 13 日也會對同樣的訴訟宣判,該聲明表示「1 月 13 日,由被害人提起的另一個請求賠償的訴訟,相信一審判決也會再次體現(這樣的判斷)」。
而在政壇,支持韓國總統文在寅的執政黨「共同民主黨」也發表了以下的聲明,對判決表示贊同。共同民主黨說:「雖然花了很長的時間,我們尊重法院的判決。(中略)對仍舊在扭曲歷史的日本政府感到失望。以『賠償請求權的消滅時效』為由不面對被害人的訴求,維持一貫的厚臉皮的日本政府,希望能以這個判決作為契機正視歷史。」
保持沉默的韓國政府
但是,韓國總統府的反應就有點不一樣。
比起判決後立刻找來韓國駐日大使南官杓表示「極度遺憾」的日本政府,與一整天保持沈默的韓國總統府形成強烈對比。
在總統府下午進行的記者會後,多個針對這次判決日本政府表示遺憾提問總統府的立場,府方只有多次重複:「外交部會說明。」1 個小時後外交部以發言人名義只做出以下簡短的評論:「政府尊重法院的判斷,為回復慰安婦被害人的名譽及尊嚴盡最大的努力」、「政府會確認 2015 年 12 月韓日雙方政府之間的慰安婦協議是兩國政府的官方協議」、「會細緻地思考判決牽連到外交關係的影響,為韓日兩國之間延續建設性且有未來性的協力傾最大努力」
文在寅從參與總統大選時就強力反對 2015 年的韓日慰安婦協議。2017 年 5 月新政府成立後便對朴槿惠政府簽訂的慰安婦協議表示在手續及內容上有重大瑕疵,接著又在 2018 年 11 月解散因協議而催生的「和解與療癒基金會」,無效化了該協議。
不過,文在寅在面對協議的態度上也沒有要求「日本政府放棄協議或再次進行交涉」。
最困擾的應該是韓國政府
產經新聞報導,9 日的韓國各大報皆以全版頭條報導這次的判決。
偏左派的《韓民族日報》刊載一篇以「向日本政府質問慰安婦賠償責任的歷史判決」為題的社論,強調「以法律釐清國際性反人類罪的責任所在具有相當大的歷史意義」,評價判決是「根據現代國際法導出極為合乎常識的法律解釋」。也要求韓國政府要尊重司法判斷,並主張「日本政府必須明確的認識到若不轉換態度承認過去對反人類罪的歷史及法律責任,韓日關係的未來發展會更加困難」。
《京鄉新聞》也評論「在嚴厲斷罪(日本)這一點上的意義非常大」,要求日本「不要敷衍,首先必須和受害者謝罪」。
另一方面,偏保守的《朝鮮日報》則嚴肅看待「有可能讓在檯面下改善兩國關係的努力回歸原點」。「韓國政府一面要遵守不介入司法判決的原則,一面為沒有解決慰安婦問題的方法頭痛」點出韓國政府目前面臨的尷尬情況。
《東亞日報》指出,若依照判決扣押日本政府在韓國國內的資產「可以預想到會比徵用工訴訟判決激起的漣漪要來得大」。要求政府不要僅倚靠判決,應該要積極尋找解決方法。另外也有以日韓雙方領導人、政府來解決的意見。韓國外交部還特別強調「會確認 2015 年的慰安婦協議是兩國政府的官方協議」儘管該協議事實上已無效,但這彷彿是在安撫日本政府的內容,是憂心兩國關係惡化的表現。
而週刊文春也提到韓國三大報之一的《中央日報》刊登了專家的主張,美國對慰安婦協議給予高度評價,但這次的判決也可以看成是韓國又把已經解決的事情拿出來,日本可能會利用這點說「韓國是說謊的國家」再次讓一切重歸原點。
另一個三大報之一《朝鮮日報》,引用政府關係人士「老實說看不到韓日關係的解答」指出「外交部內部著重於『駁回訴訟』的可能性,對預料之外的判決感到困惑。先不論國民給予慰安婦的聲援,這個判決對韓日關係來說成了顯著的變數」。
外交智庫世宗研究所的陳昌洙針對《東亞日報》的採訪表示外交上的失敗加上判決,韓日關係會面臨更惡化的危機。
韓國國民大學教授李元德接受《紐西斯(Newsis)》訪談中提到「在檯面下對強制徵用問題妥協,試圖改善韓日關係的途中又一個炸彈爆發。最感到棘手與困擾的應該是韓國政府吧」。
民眾似乎也不買單
週刊文春指出透過網路可以了解韓國民眾的輿論並不利於文在寅政府。
判決當天在韓國最大新聞網《NAVER News》刊載的相關新聞記事當中留言數最多的是《聯合NEWS》的「慰安婦受害者勝訴、法院:日本政府賠償每人 1 億韓元」,共計 243 則留言中,以下為按讚數最多的幾則留言。
「為了區區 1 億韓元搞成這樣。文在寅!靠出賣慰安婦豐衣足食的各位民主黨議員!這樣你們滿足了嗎?」
「在韓國國內的判決有什麼意義,而且還是在被告沒有出席的狀況下。如果不是國際訴訟根本沒有意義。」
「武漢肺炎對策失敗,又開始反日嗎?令人生氣!」
「我們國家也已經富裕了,不要因為那樣的問題在國際上引起紛爭,國家來補償就結束吧。」
「你比日本政府還糟糕」
別則有關慰安婦訴訟的新聞,留言數比起其他未解決事件的新聞都還要少,讚數也明顯的少。但獨獨有一篇《每日經濟》的新聞「尹美香:慰安婦的權利再確認 接下來也會在現場努力」,點「怒」的數字大約有 2400,留言也將近千則,可以窺見網友的怒火。
「這個人簡直沒有良心」
「你從這個問題當中滾開!弄清楚到底是誰從吉元玉(慰安婦)的存款拿錢的。」
「朴槿惠時期收到的 100 億協議金是誰拿走的?」
「你比日本政府還糟糕。」
尹美香國會議員是慰安婦支援團體「正義連」前理事長,也被稱為是「慰安婦運動的教母」,因為侵占政府補助金,以及詐取吉元玉援助金的嫌疑,訴訟還在審理中。在這次判決也能看到因為尹美香的事件造成許多韓國民眾對女性團體主導的韓國國內慰安婦運動的意圖產生質疑。
而另一個原告方請求賠償 20 位慰安婦共計 30 億韓元的訴訟,首爾中央地方法院 11 日取消了原本預定在 13 日的宣判,改到 3 月 24 日再進行辯論,法院方面並沒有為特例在兩天前更改預定日期說明理由。
後續
文在寅 1 月 18 日在總統府春秋館召開年初記者會,針對慰安婦判決表示「正在努力解決韓日之間的懸案之際,又加上慰安婦判決的問題,說真的感到有點困惑」,認為「2015 年雙方政府有過慰安婦協議」,提到「韓國政府承認是雙方政府間的官方協議。在這樣的基礎上,針對此次判決會尋找出被害人們也能同意的解決方案,在韓日之間協商」。另外也對強制徵用問題表示「用強制執行(使日本企業的資產)變換為現金來實現判決結果對韓日兩國之間的關係並不是理想的方法」。
日本的回應
外務大臣茂木敏充在 19 日的記者會,有關文在寅對強制徵用問題變現日本企業資產持否定看法,表示「只是表明立場很難進行評價」。茂木也指出近幾年,因韓國撕毀國際約定,導致兩國之間的協議無法實現,應由韓國方面提出具體解決懸案的方案之後再作評價。
另外,自民黨外交部會以部會長佐藤正久為首,在同日與茂木於外務省會面,遞交關於韓國慰安婦判決向國際法庭(ICJ)提出訴訟的決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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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新聞來源:
2021/01/10 週刊文春 「100億の合意金は誰が持っていった?」慰安婦訴訟、日本政府への賠償判決に韓国ネット世論が憤る理由 金 敬哲
2021/01/11 時事 韓国地裁、3月に弁論再開 判決期日取り消し―慰安婦訴訟
2021/01/12 産経 自民外交部会、韓国慰安婦訴訟に「強い対抗措置を」 外務省に申し入れへ
2021/01/09 産経 韓国内、評価の一方で対日悪化に懸念も 慰安婦訴訟判決
2021/01/09 産経 【慰安婦訴訟】茂木外相、韓国外相に抗議「断じて受け入れられない」 国際司法裁提訴も視野
2021/01/18 朝鮮日報日本語版 文大統領「韓日間に懸案あるのに…日本政府の賠償認める慰安婦判決に困惑」
2021//01/19 時事 韓国の解決策提示が先 茂木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