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嶼】「勞權女神」摔進道德低谷:賴香伶與邱毅的死亡交叉

兼任民眾黨主席的台北市長柯文哲(右)與民眾黨立委賴香伶(左)2019年兩人出席民眾黨不分區立委參選人見面會
圖/中央社

2014 年,在洪仲丘事件與反服貿運動的加持下,來自台大醫院地下室的「政治素人」柯文哲在綠營禮讓之下擊敗連勝文,當選台北市長。這是繼 1994 年陳水扁之後,第一個非國民黨籍的台北市長。但,這是一場勝利嗎?

認識一個人的真面目需要時間。八年後,事過境遷,許多泛綠選民想起自己曾經投票給柯文哲,就感到十分作嘔。柯文哲在 2014 年被包裝成一個支持進步價值、願意捍衛台灣主權的聖誕大禮包,不出幾年選民就發現最寶貴的只有外層的包裝紙,把這種一文不值的廢物放在聖誕樹底下根本就是在侮辱聖誕節,就像把選票投給這種見風轉舵的投機分子只是在侮辱民主一樣。

選民把力量暫時借給了柯文哲,柯文哲卻以為他自己天生神力,開始組黨覬覦總統大位。同樣被權力沖昏頭搞不清楚自己是誰的還有賴香伶。

工運出身的勞權立委…?

出身勞工運動、曾擔任人民火大聯盟秘書長的賴香伶,在 2014 年靠著空前但也不幸絕後的網路投票「i-Voting」驚險出線,出任台北市勞動局長。一開始賴香伶甚至不在備選人之中,但靠著帶有濃厚情緒勒索風味的巧妙網路空戰,她幾經曲折終於順利擊敗對手,以拯救者之姿空降台北市政府。

進步圈對賴香伶有著極高的期待,畢竟 2010 年她可是連台北市南港區東明里里長都選不上。勞工運動圈的成員一直抱持著一種幻想,就是「正確的人」只要被放在夠高的位置就能改變一切。所謂的正確的人當然就是他們自己人的意思。

然而四年後,2018 年賴香伶被勞運的自己人拿鋼筋打破頭,因為她食言當初出任勞動局長的承諾。同樣出身勞運的男子李明彥,指控賴香伶夥同當初運作她出任勞動局長的台北市產業總工會,成為柯文哲在台北市政府的門神,包庇北捷弊案、下手侵害揭弊勞工,他多次抗議未果,於是伏擊賴香伶使其受到輕傷。

最後李明彥被法院認定情有可原,判決拘役 58 天,因為羈押已期滿所以直接當庭釋放。而賴香伶並未正面回應李明彥的任何要求,反而直接變成了民眾黨的不分區立委。她依然主張自己是「勞權立委」,只是外界看不出來她事實上這些年究竟為勞工權益做了什麼。

來自高虹安前助理群的毀滅性爆料

2022 年 11 月 15 日,一名自稱高虹安辦公室前助理 A 先生在政論節目《鄭知道了》上不僅再度親口證實《鏡週刊》與各媒體相繼公布的詳細內帳資料、通訊記錄,顯示高虹安苛扣助理薪水、公款私用、低薪高報、人頭助理等指控為實,涉嫌違反《勞動基準法》、《貪汙治罪條例》,並加碼爆料「民眾黨五個立委的辦公室都有這個狀況」,就連節目的來賓和主持人聽了都瞠目結舌。

有鑑於這爆料具有讓五位立法委員都進土城的潛力,民眾黨隔天立刻召開記者會撇清絕無此事。諷刺的是,與此同時卻出現了前任立院民眾黨團成員、現為時代力量桃園市議員候選人朱哲成發臉書貼文間接證實五名立委確實有安排助理在黨團的法案組服務,而且領的確實是國會的助理薪資,而非由民眾黨支薪,且此制度為「柯文哲要求」

賴香伶被問到對於高虹安涉嫌壓榨勞工有什麼看法時,她竟說「自己不清楚其他立委跟助理的事情」,而且「勞資糾紛『申訴管道暢通』,助理若有委屈應都能循『正常程序』解決」。換句話說,2022 年的賴香伶已經跟勞運夥伴徹底切割,認為過去那些多年的「不循正當管道」的示威抗議運動都是「不負責任地大放厥詞」、「目的只是為了打擊政黨」。

如果賴香伶只是背棄了勞工運動倒也還好,她忘記的似乎不僅是過去的理想,還包括了自己在 2021 年 1 月時的記憶。就在 1 月 7 日她跟高虹安協同民眾黨團幹事長張其祿一起開了記者會,目的是公布民眾黨版本的《揭弊者保護法草案》。賴香伶還跟高虹安高調同框大聲疾呼應該保護吹哨者的工作權益跟補償,大有一副「打擊弊案舍我其誰」的態度。

台灣民眾黨立法院黨團賴香伶(左起)、張其祿、高虹安2021年1月7日召開「吹哨者條款,公私一體適用」記者會,提出民眾黨版「揭弊者保護法草案」,嚴肅呼籲執政者建立完整的廉政及透明法治。如今看來格外諷刺。
圖/台灣民眾黨

如今受到高虹安迫害的助理組成了吹哨者聯盟向媒體與法治單位告發其違法行徑,卻讓賴香伶說他們是「不負責任地大放厥詞」、「目的只是為了打擊政黨」。賴香伶的態度如今看起已經比邱毅還反動,良心消失得比黃智賢還徹底。邱毅 11 月 15 日在臉書粉專發表貼文對高虹安表示不能苟同:

「就目前所揭露的內帳資料來看,其實不是敵對政黨或個人所為,而是高虹安辦公室的離職助理扮演吹哨者。現行的《勞基法》明文規定,雇主必須給付全薪,不得以扣薪方式處罰員工,因此高虹安對助理所訂出的各項罰款規定,美其名叫辦公室內規,卻明顯是違法的,而其口中所謂的『公積金制度』,就是巧立名目壓榨剝削助理的惡劣行徑。」

心繫勞工權益的人們絕不會想到有這樣一天,形象不佳受到進步圈唾棄的邱毅竟會表現得比曾經備受擁戴的賴香伶還像個正常人。賴香伶早已不再是所謂的勞權女神,她到底有沒有真心信仰過勞權如今都是個很大的問題,或許她當年醉心勞運也不過就只是「不負責任地大放厥詞」、「目的只是為了打擊政黨」,一旦嚐到權力的滋味,墮落得比《魔戒》的咕嚕還快。

高虹安是個拿公款買衛生棉、面膜、跟玩具公仔的慣老闆,她強迫多個助理把事假的薪資回繳給她個人享用,如此確鑿的證據賴香伶說只是片面之詞她不便評論。這顯示了賴香伶是個可恥的偽君子,拿著玫瑰念珠假裝誠心侍奉上帝的惡魔。而這樣集虛偽與弔詭於一身的人,竟要代表民眾黨競選桃園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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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呱專欄評論作家。
出身於法律訓練,興趣為社會學、政治學研究。
為堅定支持台獨的生理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