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罷免時代來臨,筆者有幸以法律顧問之身分從基隆拆樑行動獲得寶貴經驗,謹以本文將當時法律研究的成果予以公開,尚祈大眾斧正。

一、現行制度缺乏讓公民得以罷免領銜人的身分募集政治獻金

首先,依據內政部 107 年 1 月 8 日台內民字第 1060093751 號函,罷免活動屬於政治獻金法第 2 條明定之「政治相關活動」。因此,罷免立委之活動所收受之募款必須受到政獻法規範。

其次,政獻法第 5 條明定:「得收受政治獻金者,以政黨、政治團體及擬參選人為限。」因此,如果罷免領銜人只是一般公民,就沒有辦法依據政獻法相關規定收受募款。此等法規缺漏,致使公民成為罷免聯署領銜人之後,罷免活動必須受到政獻法管制,卻欠缺適當身分得以開專戶收募款。

上述法規缺漏,早在 2020 年即有民進黨籍立委周春米等人提案修法,主張應賦予罷免團體得依政獻法收受募款。

不過,這樣的修法未獲通過,上述法規闕漏仍然存在。筆者與罷樑團體合作的過程中就注意到,此等法規缺漏足讓素人組成的罷免團體膽戰心驚,深怕「錢的事情沒有處理好」,背上(公益)侵占罪等刑責,無形墊高了發起罷免活動的門檻。

二、因為制度缺漏,現行實務須借助社團法人或募資平台募集罷免經費

因為上述法規缺漏,又為了避免瓜田李下之嫌,罷免團體創意百出。例如委請具備公益性質的社團法人協助收受捐款並支出活動經費,或是上募資平台進行群眾募資。

但務請注意,法務部法律字第 0950035062 號指出,財團法人不得從事特定競選活動或其他政治相關活動而收受捐贈,以此見解而言,似乎指出以公司行號、社團法人、財團法人等組織形式,均不得收受捐贈並從事罷免活動?然而,此等法規解釋將不當剝奪公民罷免之權利,是否允當,誠值研求。

另以,使用募資平台針對政治活動進行群眾募資,實非法制度之常態。以黃國昌募資上凱道活動為例,筆者即認為此舉容易造成政治獻金法的規範漏洞,致使中資利用募資平台轉手投入紅錢到特定政治活動中。

無奈的是,現行罷免活動欠缺適當法律制度,陷公民行使罷免權於不義,只得暫且以募資平台或其他組織形式作為收受罷免活動捐款的管道。但筆者認為,正本清源的方式仍宜修正政治獻金法,始屬正辦。

現行罷免活動的資金來源欠缺適當法律制度,陷公民行使罷免權於不義,只得暫且以募資平台或其他組織形式作為收受罷免活動捐款的管道。/圖:山海公民拆樑行動提供

三、財務防弊的一般性建議:

筆者僅從公司治理或協會運作的角度,針對防止財務舞弊提供一般性意見,希望對於罷免團體能有所助益。

四、對於罷免制度之態度

最後,筆者其實對於罷免制度本身持保留態度,因為台灣實在是個政治選舉過度激化的社會,罷免是例外手段,別太常用。

然而,參考賴中強律師所言,如果現行立法院早已沒有實質審理議案,這樣的代議政治既然已經名存實亡,只好讓公民再度挺身而出,以直接民主掃除藍白政黨,讓憲政回到正軌。

自五月起,便有多場在立法院外的集會遊行,大批民眾聚集在現場,針對藍白立委的多項提案修法進行抗議。/圖:邱萬興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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