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民主連合於今（18）日舉辦「民主台灣應如何規範中國對網紅產業的滲透」政策共識座談。中國近年來對台灣的認知作戰與宣傳，其中部分環節就是透過對網紅產業的滲透，如何在法治國原則下進行規範已然成為棘手的問題。活動邀請來自法律、中國研究、媒體界等學者專家進行討論，凝聚對政策方向之共識，上午場就現行法規管制手段進行分析檢討，下午場聚焦在《數位中介服務法》草案及經民連倡議《政治獻金法》納入政治廣告資金來源透明化條款的討論。
▌歐栩韶：中國對網紅產業的滲透已不容台灣社會所忽略
經濟民主聯合研究員歐栩韶表示，中國對網紅產業的滲透，有選舉、公投、疫情與台海敏感時刻的大量政治宣傳投放；也有平時透過中國商品（如電子遊戲）、廣告商與網路紅人及網路平台所建立的連結，乃至於外圍統戰機構籌辦網紅、直播主培訓拉攏台灣青年，將政治統戰包裝成提供創業、就業的契機。中國利用台灣年輕人的網紅夢與對中國市場的想像，潛移默化地傳遞、擴散其「兩岸同屬一個中國，中華民族偉大復興」 的強國敘事。中國的操作方法，有廣告與金錢的直接投放，也有藉其所能影響的網路聲量、流量等利益引誘網紅替中國進行政治宣傳，並製造分化與對立，影響社會輿論。
歐栩韶指出，中共當局進軍網紅產業的原因，無非是為了對台灣和全世界進行認知作戰。以台灣來說，這些認知戰的標的有時是台灣短線的選舉和公投，大部分則是為了長期下來能夠影響台灣人民的政治意識形態。透過各種直播、圖像、影音、文字進行政治操作，傳遞「兩岸和平統一」、「台灣經濟發展要靠中國」等，表面無害卻具有敵意政治宣傳的觀念。
歐栩韶說，我們可以發現中共正透過擴大籌辦網紅，電商直播主培訓活動等方式，鼓勵或培養「台青」們經營自媒體（無論是否直接收受中共資金或委託），成為網紅。這些台青有可能是赴中就學的台灣青年留在當地「創業」，也有可能是台商台幹的子女，也有可能是嚮往西進的年輕人。
歐栩韶強調，這些台青網紅可謂中共當局政治操作重要的一環。他們所發表的言論無非是希望對準「中立」的台灣人受眾來讚揚中國快速發展的經濟、科技、文化等，並在受眾心中建立中國的良好形象。又這些台青的言論不只會停留於自己的追蹤者。由於時常引起爭議及話題，台灣媒體也時常撰寫相關報導，不知不覺中提升了這些台青網紅的知名度，更讓他們有機會向台灣社會介紹其他未出名的台青。
歐栩韶表示，中共對於台灣本土網紅產業的滲透，其強度已經不容台灣社會所忽略。他們向網紅買廣告，要求其發表有利於中共的言論，甚或是不實的言論，以此來影響台灣的輿論風向，選舉時甚至有可能成為關鍵的一擊。這些資金，或透過公關公司，或透過直播、社群平台與適合的網紅媒合；他們也有可能不特別與網紅進行接洽，而是以幽微的方式鼓勵網紅發表此類言論，例如：為這些願意發表親中言論的網紅帶來較多的流量、金錢收入（直播時的donate），進而形成了「被金錢所驅動的言論市場」。
歐栩韶指出，以上的策略顯然在台灣社會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效果和影響，尤其是對於一些關鍵政治事件所進行的高強度攻擊，散步源源不絕的假訊息混淆大眾視聽，更造成台灣社會的分裂。例如：COVID-19 疫苗、2021 年四項公投、台灣 COVID-19 疫情高峰、香港抗爭者來台尋求政治庇護、俄烏戰爭、美國眾議院議長裴洛西訪台等。
歐栩韶說，台灣做為一個尊重言論自由的民主國家如何規範中國對網紅產業的滲透？台灣應如何防衛民主，抵抗中國藉由網紅產業對台灣民主體制的攻擊？針對以上問題，經濟民主連合舉辦「民主台灣應如何規範中國對網紅產業的滲透」政策共識座談，並邀集來自不同領域的專家學者共同討論，凝聚政策修法方向之共識。
▌沈伯洋：台灣應該要採取防範於未然的心態
國立臺北大學犯罪學研究所助理教授、台灣民主實踐室理事長沈伯洋指出，俄羅斯早在 2021 年就建立了輿論社團，等到俄烏戰爭爆發之後，才開始在這些社團散布假消息。因此，台灣到底要在前階段就開始處理，還是要等到有爭議才處理？就是一個需要省思的問題。
沈伯洋表示，台幹跟台青很容易就變成統戰對象，他們會去中國的原因，可能是家族中可能有人在中國做生意，但也有人是單純是懷抱著夢想過去的，而這些人對他而言，與被騙去柬埔寨的受害者相同，都需要去關注當初他們接收資訊的來源究竟為何。
沈伯洋強調，「我們應該去威嚇那些將人帶進中國的人」，台灣應該要採取防範於未然的心態，在第一時間就要主動擋下來，因為後續的處理往往治標不治本。目前許多大學教授本身是被統戰的一環，負責將學生們帶過去中國，被挑選上的學生就進一步被培養成網紅，其中甚至有人今年要參與地方村里長的選舉。
沈伯洋指出，中國很清楚在疫情期間找人不容易，目前的做法就是讓真人坐在直播台，再大量使用 AI 配音播報新聞，以此方式創造虛擬網紅。值得注意的是，背後的素材還是要有人提供、稿子要有人負責撰寫，以前仔細去中國的內容農場網站（例如每日頭條），即可發現有其一貫的寫作風格，不過現在我們再去看這些文章，會發覺很多都是在中國的台灣人寫的，產出的內容會比之前還更貼近台灣社會的脈絡，這點就顯示前面所提的台青和台幹被統戰的問題。
沈伯洋表示，中國砸錢給台灣的公關公司和遊戲公司後，只要下達一個指令，底下所有簽約的直播主，不只在中國的台灣人，連在台灣的台灣人都會受其影響。甚至連那些沒有和中國簽約的台灣網紅在直播時，一旦講到親中反美的話題，來自中資的 donate 就會變多，這些受金錢驅動的網紅就會變成統戰的一環，雖然目前在法制上可能相較無力處理，但和 google 合作可以接露直播主的 donate 有百分之幾是來自中國。
沈伯洋說，中國的手法一直都在進化，台灣人因為意識型態的關係，有一部分的人成為主動配合中國的「唱和者」，背後並沒有受金錢影響，而在言論自由保障的範疇下，我們應該如何規範這些人，是很大的挑戰。
參考資料：
2022/08/18 經濟民主聯合 「民主台灣應如何規範中國對網紅產業的滲透」政策共識座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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