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民主實驗室於今（3 月 24 日）在台大校友會館舉行記者會，由理事長沈伯洋說明他們正在推動的跨國計畫「中國影響力指數」。該計畫由全球兩百多位專家學者參與，除了收集各國數據來衡量中國影響力，也致力於描繪中國影響各國的策略。在「中國影響力指數」中，台灣的全球排名為第 11 名，而在社會與媒體兩個領域的被影響程度則高達全球第 1 名。該指數所提供的數據也成為沈伯洋昨（23）日於美國國會「美中經濟與安全審查委員會聽證會」上的重要證據來源，現在這份資料已公開供外界用於分析對抗中國影響力的對策參考。
「中國影響力指數」計畫（China Index）的合作夥伴是來自五大洲熟悉中國議題的學者與專業人士，而建立指數的諮詢委員則包括華府的兩岸事務專家葛來儀（Bonnie Glaser）、加拿大智庫麥克唐納–勞裡埃研究所（Macdonald-Laurier Institute）高級研究員兼前加國駐中外交官查爾斯伯頓（Charles Burton）、前加拿大安全情報局分析師寇謐將（J. Michael Cole）及現任外交部次長李淳等知名學者。此計畫擇定出 99 個關鍵指標，以評估中國在各國媒體、外交政策、學術、國內政治、經濟、科技、社會、軍事和執法等九個領域的影響力，中國影響力指數的網站上也將各項領域的資料視覺化以呈現具體數據。
圖／嚴武臣攝
沈伯洋指出，該計畫發現中國除了會透過操控媒體和學術來干預他國的意識形態，也會透過與其他國家在經濟與技術緊密合作，建立依賴關係。並迫使其他國家接受與中國相同的外交政策目標、聯合舉行軍事演習等等。這些手段的目標是打造一種與西方民主法治社會背道而馳的「中國模式」。
目前研究發現台灣在中國影響力指數的排名為 82 個國家中第 11 名，而在社會與媒體兩個領域的被影響程度卻在全球排名第 1 名。美國則是在學術領域上為全球受中國影響的第一名，並且在各種領域上都受到更多中國以經濟抵制與制裁造成的影響。歐洲各國則因已針對中國影響制定對應監管措施，反而相比其他區域，受中國影響的程度最低。日本被影響的效果則是全球倒數第二，推測是因為日本公安系統對於統戰的調查非常詳盡，所以才讓被影響程度降低。
沈伯洋點出，相較於中國的脅迫手段，其實一個國家與中國的關係越緊密，反而更能影響該國是否推行「友中」政策。而當中國進行越多的施壓，反而影響各國的效果越差，近來看到的「戰狼外交」有很大一部分是回應給中國國內的維穩需求。
圖／報呱後製
美國國會聽證會作證 分享「統戰搖滾區」台灣經驗
沈伯洋於美國時間 3 月 23 日，接受美國國會美中經濟與安全審查委員會（U.S.-China Economic and Security Review Commission, USCC）邀請線上作證。沈伯洋表示，由於台灣已經用有韌性、靈活的方式來對抗中國影響力，為此才受到美國國會的邀請，在聽證會上以「中國影響力指數」作為證據，並報告台灣對抗中國影響力的經驗與提供相關建議。他也表示該計畫未來會持續收集不同國家的指數資料，並期望能透過橫跨多年的數據進一步檢視中國影響力的模型，以找出對抗中國影響力的策略。也希望台灣未來能夠跟歐盟、美澳一樣建立更完整的制度，以法治和公開透明的做法來面對問題。
美國在 1938 年就制定了《外國代理人登記法》（Foreign Agents Registration Act, FARA）、澳洲在 2018 年通過《外國勢力透明法》（Foreign Influence Transparency Scheme Act）、英國也於這兩年積極推動制定相關國安法案，這些國家對於防堵中國滲透、中國勢力干預仍有不足，因此積極與民間智庫合作調查，推動修法。沈伯洋認為，相較於美英澳，台灣在修法層面仍舊相當緩慢不足。
沈伯洋直言，目前已經實施的《反滲透法》僅在選舉或公投期間適用，然而中國勢力要影響台灣並不一定會在選前，如果僅在選前才要去監測中國影響力，很有可能根本監測不到。再者，《反滲透法》是以處罰為主，而「刑事責任」需要百分之百的證據才能判定被告有罪。然而在統戰的相關研究中發現，要掌握百分之百的證據其實非常困難，這麼一來很可能造成反作用力 —— 被告不是被判無罪，不然就是根本很難有人被起訴，到最後反而被有心人士藉此在炒作反滲透法無用的風向。
沈伯洋建議一定要帶入行政調查，由行政機關來調查中國的金流與危害國安的行為，再以公聽的方式來做決定，這才是比較理想的方式。另外，「公開揭露是很重要的精神」沈伯洋強調，「因為並不是所有跟中國接觸的人都有問題，而是接觸之後又從事了相對應的『反民主』行為，這些都該被揭露，而不是處罰。」「讓中國統戰的手法曝光在陽光下」
沈伯洋曾在 2019 年與學者和台灣基進、民進黨部份立委共同推動《境外勢力影響透明法》，但在當年的時空背景下，這個法案的推動面臨偌大的阻力和爭議，法案在一讀後交付內政委員會審查，最後不了了之。
圖／嚴武臣攝
薛瑞福關心中國介入選舉情況
美國前國防部印太安全事務助理部長、同時也是這場聽證會提問委員之一的薛瑞福（Randall Schriver）點名沈伯洋回答關於中國勢力介入、操弄明年大選的問題，台灣是否已有應對之道。對此，沈伯洋表示，中國一直以來都在線上（網路上）以各種方式影響台灣，但由於這些年背後有中共黨政色彩的 YouTube 頻道被官方刪掉很多，導致一瞬間無法馬上恢復，因此網路上的影響量體沒有那麼大，但是「線下」（實際生活中）的統戰活動就變得超多。因為疫情趨緩交流也開始恢復，因此台灣各地的統戰活動超級多。
沈伯洋提到，2018 年的情況是線上和地面上的統戰都很多，不但並進還相互呼應，當時對台灣來說十分危險。2022 年統戰活動主要還是在線上，受到疫情影響，並沒有什麼線下活動。2023 年在疫情趨緩後，如果又回到 2018 年的狀況，那對台灣的影響會很大，而且一旦候選人底定後，就會開始看到大量的統戰資訊出現。目前中國勢力仍舊在「燒冷灶」—— 每一條線都試試看，最好是能造成台灣社會的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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