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中央銀行機構「金融管理局」,在 1997 年香港主權回歸中國後,「一國兩制」的方針允許其依然發行「港元」(HKD)作為香港地區的法定貨幣,香港居民得以繼續使用港幣。不過,人民幣在香港的使用已經十分常見,幾乎等同流通貨幣。近來傳出金融管理局積極研議就中國人民銀行所推行的「數位人民幣」(Central bank digital currency, CBDC)進行跨境支付封測實驗的消息,也在金融管理局官總裁余偉文稍早前的「金融科技新趨勢—跨境支付」文章中,金管局已與中國人民銀行數位貨幣研究所,研議進行數位人民幣的跨境支付試測與準備,獲得證實。日本副總理、財務兼金融擔當大臣麻生太郎認為,中國推動數位人民幣就是為了挑戰美元作為全球性貨幣霸權的既有體系。
中國「數位人民幣」的概念,最早是由時任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於 2014 年所提出,隨後開始展開研究摸索,2017 年人行底下數位貨幣研究所正式掛牌成立擔負核心研發工作,加速推進研發力道,2020 年初,人行官方微博發布,2019 年底基本上已完成數位貨幣設計、標準制定、功能研發與聯調測試等工作,並已進入選擇試點封測驗證的工作。2020 年 4 月底人行宣布,在深圳、成都、蘇州、北京郊區,與部分 2022 冬奧場域等地,進行數位人民幣小範圍封測。3 個多月後宣布,擴大數位人民幣試行區域,除北京、上海、廣州、深圳等全中國 28 個一線城市,包括香港、澳門等重要經濟區域,涵蓋多種經濟規模與區域樣態,積極展現中國發展數位人民幣之強烈企圖。
相較於其她國家央行對於發行數位貨幣(CBDC),多半仍處於止步觀望或紙上研議階段,中國在數位貨幣的發展已經進入終端結算系統的實測階段,不難看出中國對於數位貨幣發展的企圖與野心。中共總書記習近平 4 月在中央財經委員會上的內部談話,半年多後才公開完整釋出全文,面對疫情,應將危機畫作轉機,繼續擴大內需、刺激消費,在國內供給面趁勢重組,進一步深化、補齊可靠的境內產業供應鏈。習近平當時說:「我們要乘勢而上,加快數字(數位,中國用語為「數字」)經濟、數字社會、數字政府建設,推動各領域數字化優化升級,積極參與數字貨幣、數字稅等國際規則制定,塑造新的競爭優勢。」
數位人民幣從概念一開始提出,其研發進展一直便是市場與國際輿論關注的焦點。日本副總理、財務兼金融擔當大臣麻生太郎,11 月中旬在國會相關委員會議上也提到,日本有必要密切關注數位人民幣的發展,也可以理解中國推動數位人民幣就是為了挑戰美元作為全球性貨幣霸權的既有體系。日本是七大工業國(G7)成員中,對於發行央行數位貨幣(CBDC)最積極的國家,但也是 2020 年年中才於內閣會議通過「經濟財政與改革基本方針」,其中明確載明啟動數位貨幣技術性可行性評估計畫,並將與各國合作進行相關討論。
日銀副總裁雨宮正佳(Masayoshi Amamiya)直言,此前還需要經過審慎的評估,包括對貨幣政策的影響、安全規範等,短期內沒有推出數位貨幣的計畫。不過依日本銀行法規定,法定貨幣雖由日本銀行發行,但同法也規定「貨幣種類由財務省政令決定」。日本政府開發數位日圓的主因是,擔心當中國數位人民幣問世,可能改變當前以美元為主的國際貿易態勢,進而對日本造成影響,並失去日圓的國際影響力。
人民幣國際化是中國既定的全球經濟戰略,也是反映經濟實力的必然之路。依中國國家外匯管理局 12 月 7 日所公告資料顯示,截至11月底外匯存底約 3.18 兆美元,創 4 年新高,但其中超過七成以上為美元資產。香港國安法強行通過時,曾經傳出美國川普政府打算對香港聯繫匯率出手遏止中國取得美元。最後雖然作罷,卻也更讓中國意識到中國經濟依賴美元交易的問題。不過,與其說中國想利用數位人民幣實現國際化、脫美元霸權,倒不如說中國更現實的想法是利用區塊鍊技術控制中國金融風險、監視資金流動,防止資金流出中國。
參考新聞:
2020/12/22 産経 デジタル元、香港で試験へ 国際通用にらみ、越境決済
2020/12/22 TBS NEWS 中国「デジタル人民元」の狙いとは…実用化に向けた実験進む
2020/12/08 読売 デジタル人民元「香港と試験」…中央銀行が協議 初の異通貨地域
2020/10/26 日経 デジタル人民元、発行へ急ピッチ 中国が実験都市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