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政治衝突惡化 菲副總統嗆聲:若我被殺,就有人殺總統

曾為政治盟友的菲律賓總統小馬可仕和副總統薩拉.杜特蒂,其背後兩個政治家族的衝突在最近浮上檯面。(圖/路透社/中央社)

菲律賓政壇兩大勢力小馬可仕(Ferdinand Marcos)與杜特蒂家族的矛盾在近日迅速惡化與公開化。副總統薩拉.杜特蒂(Sara Duterte)威脅稱,若她被殺,就會有殺手去殺總統小馬可仕。而前總統杜特蒂(Rodrigo Duterte)也暗示,軍隊和警察需要對政治進行干預,但他並沒有明確主張發動政變。近期的事態發展顯示菲律賓兩個最有權勢的政治家族之間的裂痕正在擴大中。

導火線:副總統辦公室涉嫌濫用機密與情報資金

菲律賓副總統薩拉.杜特蒂 11 月 23 日說:

「這個國家正在走向地獄,因為我們的領袖既不知道如何當總統,又是個騙子。不用擔心我的安全。我和一個人談過,我說,如果我被殺了,就去殺小馬可仕、第一夫人麗莎.馬可仕(Liza Araneta-Marcos)和眾議院議長羅慕德斯(Martin Romualdez)。這不是開玩笑。不是開玩笑。」

羅慕德斯是小馬可仕的表弟,薩拉聲稱羅慕德斯視她為政途障礙。

薩拉的爆炸性發言始於眾議院的混亂爭吵。眾議院指責副總統辦公室主任洛培茲(Zuleika Lopez)阻礙且不配合國會對副總統和教育部長辦公室涉嫌濫用機密和情報資金的調查。菲律賓副總統薩拉也擔任教育部長之職。

當局接到命令要將洛培茲轉移到女子監獄,但副總統進行干預,洛培茲最終被轉移並拘留在政府醫院。

菲律賓總統小馬可仕與夫人麗莎.馬可仕。
(圖/Bongbong Marcos)

針對副總統威脅言論 法院發出傳票

警察總長馬爾比爾(Rommel Francisco Marbil)說:「法治是我們民主制度的基礎。任何人,無論其職位如何,都不應逃避責任。國家警察仍然致力於確保合法命令的正確執行並保護公共秩序。抵抗和不服從當權者不僅違反了法律,而且損害了民眾的信任。」

此外,調查人員也像副總統辦公室也發出傳票,請薩拉說明他對總統的威脅言論。薩拉後來表示,這並不是真正的威脅,而只是表達對她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擔憂。

她說:「我為什麼要殺他?我沒有理由殺他。對我有什麼好處?」

但是薩拉全面否認並淡化針對她的刑事投訴、指控和潛在訴訟,包括可能的彈劾案和涉嫌違反反恐法的行為。

她表示,政府行動的目的是讓她下台,凍結她的財產和銀行帳戶,並禁止她出國。

根據菲律賓刑法,此類公開言論可能構成威脅傷害他人或其家人的犯罪行為,可判處監禁和罰款。而菲律賓憲法規定,如果總統去世、永久殘疾、被解職或辭職,則由副總統接任並完成剩餘任期。

照片為2022年6月30日新上任的菲律賓總統小馬可仕(前右)與副總統薩拉(前左)在就職典禮上高舉對方的手合影。
(圖/路透社/中央社)

軍方才能糾正菲律賓的紛亂? 薩拉的父親暨前總統再火上加油

在國會對副總統薩拉的腐敗醜聞進行調查後,11 月 25 日晚間,前總統杜特蒂在他的 Facebook 直播說:

「政府內部存在分歧,只有軍方才能找到解決方案。當今菲律賓的治理四分五裂⋯⋯只有軍方才能糾正它。你要支持一個吸毒的總統多久?」

這位從不迴避爭議的前總統再次公開稱小馬可仕總統是一名吸毒者。但他沒有提供任何證據來支持他的主張。

雖然杜特蒂明確表示,他認為軍事干預對於保護憲法的完整性是必要的,他也計劃就此跟軍官會面,但他小心翼翼地沒有明確呼籲發動政變。

司法部表示,將對前總統杜特蒂的言論進行調查。

菲律賓前總統杜特蒂(左)與他的女兒薩拉(右)
(圖/RICHARD MADELO/PRESIDENTIAL PHOTO)

兩大政治家族的合作與決裂

即使在政壇氣氛最好的時期,菲律賓的政治也受到家族競爭的困擾,最近發生的事件就是掀開臭水溝的蓋子。一名副總統向自己的總統發出暗殺威脅,而此時菲律賓正遭受一個月內第六次颱風的襲擊。

小馬可仕與薩拉.杜特蒂搭檔參加 2022 年總統大選,以呼籲民族團結的競選主軸中贏得壓倒性勝利。值得注意的是,菲律賓的總統和副總統是分開選出的,而這可能導致政治和社會分歧嚴重的國家的最高政治職位會由敵對政治人物擔任。

兩大家族對中態度與緝毒分岐

選後,小馬可仕與薩拉及其陣營因關鍵分歧而發生爭執,包括他們在南中國海議題中的對中態度,以及對前總統杜特蒂緝毒行動的看法。

杜特蒂「親中遠美」還曾一度片面取消美菲「軍隊互訪協定」(VFA),而因緝毒抓小放大的血腥掃蕩,造成超過 2 萬人死亡,更是舉世譁然。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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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的風波就是一個關於兩個家族有時相互競爭、有時互惠互利而合作的例子。現任總統小馬可仕是前獨裁者馬可仕(Ferdinand Marcos)的兒子。

菲律賓前總統杜特蒂嚴厲掃毒造成的「毒品戰爭」曾讓成千上萬的菲律賓人遭到警方殺害。
(圖╱Australian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

馬可仕從 1965 年到 1986 年執政,後來馬可仕與妻子和家人帶著大筆國庫逃往夏威夷。而杜特蒂則是在 2016 至 2022 年間擔任總統。

薩拉·杜特蒂從馬可仕的強大對手到備位元首

小馬可仕在 2022 年的大選中獲得近 60% 的選票。在某種程度上,小馬可仕的這場勝利是由他的競選搭檔、現任副總統薩拉.杜特蒂促成的。在 2022 年大選中,薩拉.杜特蒂本是小馬可仕的強大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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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小馬可仕和杜特蒂家族合作是一個相當聰明的舉動。

但薩拉在擔任副總統期間表現得很沮喪。與許多國家一樣,菲律賓副總統主要是一個儀式性職位,沒有太多權力或自主權。即使兼任教育部長,也無太大作為的空間。

但,就像她自負的父親杜特蒂一樣,薩拉也不是那種安靜坐著的公眾人物。尤其是到 2028 年,她目前是下一任總統呼聲最高的政治人物。

機密資金促成兩大家族矛盾對立檯面化

2023 年底,薩拉辭去兼任教育部長,脆弱的小馬可仕-杜特蒂聯盟開始瓦解。

薩拉杜特蒂的厄運:改革失敗、沒有實權、涉嫌弊案

主要是,儘管菲律賓最近有軍國主義的歷史,但她在學校推行軍事相關事務的旗艦計劃還是失敗了。這使得她在政治上被閹割。另外,她也沒有獲得她渴望的國防部長職位。

隨後針對薩拉的腐敗指控。當眾議院議長羅慕德斯要求她解釋自己作為副總統兼教育部長分配給自己的 6.12 億比索(3,000 萬美元)的「機密資金」支出時,兩大家族對立衝突,幾乎就要一觸即發。

而副總統辦公室主任洛培茲於 11 月 20 日因藐視法庭罪被判入獄,似乎是薩拉撕破臉的原因。薩拉退縮或悄悄退出政治舞台的可能性非常渺茫,尤其是在她的父親仍處於鎂光燈下的情況。

國際刑事法院調查杜特蒂 菲律賓總統小馬可仕:由杜特蒂自行決定

另一個政治博弈的議題是前總統杜特蒂過去因過激而引發大力抨擊的反毒戰爭。國際刑事法院(ICC)於 2021 年授權對杜特蒂的「反毒戰爭」進行全面調查。而杜特蒂曾利用國會聽證會嘲笑國際刑事法院。

調查尚未正式展開,很大程度是因為小馬可仕迄今拒絕合作。但在杜特蒂反而利用出席調查的機會,敦促國際刑事法院「加快」調查。

對此,小馬可仕似乎軟化了自己原本的立場,他說:「如果這是(杜特蒂)的願望,我們不會阻止國際刑事法院,菲律賓不會與國際刑事法院合作,但如果他同意接受調查,那就由他決定。」

國際刑事法庭(圖/OSeveno/CC BY-SA 4.0)
位於荷蘭海牙的國際刑事法院。
(圖/OSeveno/CC BY-SA 4.0)

接下來會如何?

小馬可仕的六年任期才過半,而且不得連任,下一次選舉是 2028 年 5 月,可能是兩個家族之間最有可能發生徹底的政治衝突的時間點,甚至可能出現暴力。

或者是,兩個家族可能達成和平協議,在小馬可仕家族不反對的情況下,薩拉出馬選總統。

只是,這兩個家族在政壇的紛爭似乎仍無法幫受災的民眾重建家園,乃至於減少天災造成的傷害。

參考新聞連結:
2024/11/27 AP Philippine police file criminal complaints against Sara Duterte and her security aides
2024/11/24 AP The Philippine vice president publicly threatens to have the president assassinated
2024/11/26 Al Jazeera Philippine VP Duterte denies assassination plot against President Marcos Jr
2024/11/23 Al Jazeera Philippines VP Sara Duterte threatens Marcos assassination if she is killed
2024/11/26 Rappler Duterte calls for military action, but sidesteps coup talk
2024/11/26 The Conversation Feud between Marcos and Duterte families distracts from suffering of typhoon-hit Philippin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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